他嘴唇颤抖,最后猛然?沉身,凄楚撕裂般疼痛,她死死咬住唇,没有任何声息。

他手臂青筋爆出来,沙哑道:“你说得对,我是该最清楚。”

那么深,那么波澜不?惊的黑暗,像是庞大的蛰伏的海水,她闭上眼,便肆无忌惮,而平静汹涌地,淹没她。

*

毛巾上液体已经?干涸,陆承风披衣起身,背过身,侧眸说:“我这几天还?有最后一点事,可能没空回来。”

他冰冷系上纽扣:“你不?要想着?乱跑,也不?要想着?再去找他。我和警卫说过,不?会放你出去。”

云挽侧身抱着?被子,脸上木木地,没有一点表情。

其实身上没有难受,毕竟已经?习惯他。

最痛的地方,在心里。

她好像已经?被抽干力气,这几年坚守的最后一点廉耻心,都好像被剥脱地一干二净。

相比起她,他似乎更为狼狈。

他脸颊还?有指印,脖颈,肩膀,隐约露出的锁骨,全部是血淋淋的抓痕。

有的已经?结痂,有的,是弄到清晨的时候,重新被她抓破的。

六个?多小?时,谁都筋疲力尽。

他问她:“还?想他吗?”

她不?说话。

他就点头:“行,那再来。”

直到天蒙蒙亮,昏朦的光线透过碧色床帘,幽幽淡淡刻出她影子,苍白的一张脸,浮着?不?正常潮红,隐现在他眼底。

他才抿唇,罢手:“算了。”

她闭上眼。

出门的时候,陆承风抓紧门框:“我中午回来陪你吃饭。”

她像睡着?一样,不?吭声。

他指节紧了紧,带上门。

如他所说,他安排了庭院警卫,没有他的命令,她踏不?出去一步。

云挽根本连尝试走到门口都没有,他做事向来说一不?二,他说她走不?掉,她不?必费尽心力。

其实在家的日子不?难熬,统归她习惯了,只是始终闷闷不?乐,高兴不?起来。

东仔隐约听说这件事,小?声给她透消息:“夫人,您别再惦记栾家那位了,先生这回是真生气了,那晚后隔了一夜,差点一把火烧了栾家的造船厂。”

她起初分?外安静,不?声不?响继续缝小?孩的被子。

只有听到“栾”这个?字,好像才会给点反应:“栾家。”她麻木地停顿,“他去找麻烦了吗。”

东仔紧张点点头:“是啊,找人去的,栾家也不?想闹大,事情就压下来了。”

她点点头。

垂下眼睛,愣愣看着?手里百家被,总觉得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闪烁得极快,她再想回头,已经?捕捉不?到了。

她想了想,还?是给栾琛发了条消息:【抱歉,牵连你了。】

那边很快回复:【我无事。你呢,受伤了吗?】

她眼眶一酸,也不?是很想讨论这件事。

匆匆回了句:【没有。】

就将手机翻转扣在桌面,不?去看了。

陆承风也确实很忙,从前是可能回来,可能不?回来,要么就是要到晚上,吃晚饭才会回来。

然?而现在,他中午也会回来了。

不?做什么,就是纯粹陪她吃饭。

尽管她并不?需要。

他们?气氛很僵持,其实从前来说,也是这样,只是那时候她小?心翼翼,还?没有和他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因此每每他沉默,不?说话,她总会主动说两句。

现在,她也不?说话。

他们?就彻底没话好说。

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