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琛将东西递到她面前,方便她拿:“小碗也很?好,以后生第二个宝宝了,可以给他们一人一个。”

她上次的小碗还?存放在这里,烧制好了, 没来得及拿。

云挽轻轻垂下眼。

她可能不会?有第二个孩子?了。

然而她也没说什?么, 家里的事,她不习惯说给别人听,就抬唇,勉强笑了笑。

拿过些陶泥, 捏了起来。

她捏得娴熟灵巧,还?是一只小碗, 剩下的陶泥她做成游鱼的模样,放在碗底。

“你上次给我做的盘子?, 也捏了鱼,还?有荷花,很?漂亮。”

云挽停下转头, 栾琛低眸在看她,瞳孔漆黑映出她身影。

他挨得近,她手腕细细颤抖,只是略微紧张,却并没有大张旗鼓移开:“嗯。”

栾琛说:“从前做过这个吗,当时?就想问你。”

她说:“做过。”

他眼里暗暗华光:“给陆总做的?很?令人羡慕。”

云挽抿了抿唇:“不是。”

她眼眸起初浮动着水光,有些惶恐,后来还?是诚实道:“给哥哥做过。小的时?候,我不开心,他就会?带我去校门口陶艺店。”

事实上,尽管家里困苦,其实她小时?候并没有太?过于缺失关爱。

因为?少的那一部分,都被梁西岭补齐了。

在梁西岭去京城上公大前,她的每段上下学的路,都有他身影。

云挽上一年级的时?候,性格非常非常胆小,几乎可以说有点?懦弱。

那会?儿?梁西岭上初中,有时?候放学晚,接她迟。他提前跟门口传达室的大爷说好:“这是我妹妹,要是我来得晚,让她去您那里坐一下。”

他留下联系方式。

大爷说:“好。”

可是每次去接,云挽还?是一个人站在校门外,绷着张小脸。

梁西岭气喘吁吁赶来:“怎么不进?去坐?站着不累吗?”

她点?点?头:“累。”说完,又很?不好意思地低头,“可是这样就看不到哥哥了。”

传达室窗户高,她看不到外面了。

梁西岭好气又好笑,走过来摸摸她头发:“傻满。”

后来有次,下大雨。

梁西岭照例到校门口的时?候,她倒是在传达室了。只不过抱着书包,坐在台阶上哭。

她应该还?是想看见他,因此坐得没有很?靠里,雨水从屋檐浇下来,打湿了校服肩膀,一团湿透深色的痕迹。

梁西岭皱着眉给她擦泪:“怎么了,哭什?么,是因为?哥哥来晚了吗?哥哥给你道歉。”

她哭着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梁西岭蹲下来,握着她小手,“你跟哥哥说好不好?”

她还?是摇头。

问了很?久,她才终于泪蒙蒙抬起眼,指着不远处说:“他们说,说不好听的话,还?摸我的脸……”

女孩子?到底比较害羞,事情?只愿意说个大概。

梁西岭炸了。

那边聚了四五个高年级的,说是高年级,其实也就是六年级小孩,梁西岭刚上初中,和他们相差不了太?多?。

他冷冷说:“你们刚刚动我妹了?”

“谁动你妹了,你妹谁啊?”其中一个抬头,朝梁西岭背后看见云挽,暧昧笑一声,“哦,你说那个小妹妹啊……”

话音未落,梁西岭抬脚踹在他小腹,他抛物线般飞出去,直直撞在电动门上,脊背压弯了一根架子?。

梁西岭暴喝冲天:“你他妈学上进?狗肚子?里,再敢靠近我妹,老子?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