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帮助自己的钱玉询,林观因也多了一份真诚,告诉了他属于自己的名字。
“观音?”他尾音上扬,不算特殊的两个字在他唇角碾磨,平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他轻笑着,不明意味地叹了一声,“神仙啊。”
林观因启了启唇,复又闭上。
算了,不和他解释这么多。
他抱着她,逆着风雪而行,身后不知山河谷的血腥与残忍渐渐远离二人。
林观因竟然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或许是抱着钱玉询会暖和一些,而且自己的双脚不用陷进厚厚的雪里。
她的鞋袜都湿透了,踩在这么厚的雪里,一步一个深陷,实在痛苦。
“你为何总是看我?”他的脚步顿了顿,不解地问。
钱玉询习惯了被人像商品一样打量的眼神,但是没有谁能将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
难道她不会觉得恶心吗?
林观因夸道:“我第一次见到大侠,有点激动。”
钱玉询被人夸后,并不如林观因想的那样高兴,他似乎思索着要如何做,才能不让人夸他。
林观因看他沉默着思考,两人之间的氛围比风雪还冷。
她岔开话题:“大侠,你抱着我走这么长的路不累吗?”
很难想象,他能单手抱着她,走上一个多时辰。
这个时辰里,他没喘过粗气,甚至没有停下来换手。
“不累。”
“抱你比抱尸体轻松。”
他后一句话被淹没在城口处闹哄哄的人声里,他就这样抱着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走进了辽州城中。
第005章
辽州城中一如往常,战死河谷的将士恍若一缕尘烟。
除了各家的亲属会哭丧几日,而别的人事不关己、置若罔闻。
午后的天光照耀着屋顶的积雪,将这一座城池照得温暖许多。
天气严寒,除了城门口的来往行人多,城中街道上只零星有几个人影。
两旁的店铺开着,但也用着厚厚的帘幕将门外的风雪挡住。
还在营业的店铺檐下都挂着一盏白色的灯笼,给这座城笼罩上一股诡异的气息。
钱玉询抱着她,轻车熟路地走进一家没点灯笼的医馆。
背对着门口、正在摘捡药草的大夫闻声,拒绝道:“今日不看了,请明日来。”
大夫看起来年纪不算大,头发还是乌黑的,他穿得厚重,显得有些臃肿。
“翁适,给她看看。”
翁适猛地回头,见到钱玉询的瞬间,立马哭丧着一张脸,“我的钱爷,你怎么又来了?”
翁适丢了手中的药草,急忙几步走上前来:“钱爷你把死人抱到店里作甚?”
被医者诊断为“死人”的林观因:……?
林观因有些僵硬地转头,对着翁适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还没死。”
钱玉询说:“嗯,她很能活。”
钱玉询将林观因放在医馆的案几上,手中的兔子也放在了她的身边,可怜的兔子残留着最后一点呼吸。
“这位姑娘是……?”
翁适哽了一瞬,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钱玉询带着活人到医馆看病。
别说钱玉询带着个漂亮姑娘来看病,就算是他十尺之内有个活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的顾客。”钱玉询答。
林观因也配合地点了点头,她花钱请他办事,应该算是顾客吧。
翁适虽然很不乐意,但还是走到林观因面前,检查着她脚上和手掌的伤。
钱玉询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坐在一旁,悠闲自得地给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