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因越想越胆寒,她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抓住门框才稳住身形。

“是又如何?”

“你?害怕我?。”

钱玉询歪头看向她,他的脸上又重现当时见?到他第一面时的诡异神情,他用一种平静又近乎癫狂的眼神等待着林观因的回答。

钱玉询停住向她靠近的脚步,一阵莫名汹涌猛烈的情绪控制着他。

原来她也别?人也没什?么不一样,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曾说过谎话骗他,说不准担心是假的,她说过的话全都是假的。

等不到林观因的回答,钱玉询忽然笑出声来。

“真是无趣的人。”

他微微侧头过去,眼神漠然,警告关如冰:“我?已受过刑,早已不是希夷阁人。今日?饶你?一命,日?后?可不一定。”

钱玉询的长剑放在桌案上,他上前单手握着剑柄,锃亮的剑身上倒映着林观因一双满含惊恐的眼。

钱玉询没有停留,侧身走过林观因身旁,高束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拂过她微微伸出的指尖,林观因指尖一阵酥麻。

“你?……”要去哪儿?

林观因没敢像之前那样拉住他,动了动唇,微弱的声音开了个口,却?没将一句话说完。

钱玉询垂眸,只能见?到她毛茸茸的发?顶,还有她发?髻上的粉色绒花,今日?她的发?髻梳得很齐整,是他绾的。

“我?从没杀过顾客。”钱玉询握着剑柄的五指攥紧,手背上的青筋明显刺眼,他眼尾微眯,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要试试,我?可以满足你?。”

钱玉询很烦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的感觉,但他从来没有这么烦闷过,他甚至想多接几?个单,以完成任务取乐。

果?然在他说完之后?,林观因离他更远了些。

真可笑的人,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就来找他做任务。

还说什?么要和他做好?朋友,他像条狗一样被她骗了这么久。

现在她又露出一种胆怯害怕的可怜神情,像是受了万般的惊吓和委屈。

真是想杀了她。

她的脖子这么细,一手就能拧下来,她死了之后?就不会再有表情了,也不用再看见?她那双可怜的眼睛,他或许就不会再心烦了。

钱玉询有些心动,却?又想到自己赚钱的原则。

算了,今日?饶过她一命,日?后?若是再遇见?一定不要放过她了。

钱玉询执剑出门,迎上寒风,他心中?的燥意被吹散几?分,只有锁骨间戴着的玉观音为他抵御了一丝寒意。

他感觉到颈间的不同,忽然想起什?么,抬手将红绳拽断,将那枚玉观音丢在地上。

淡青色的玉观音与?石板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碎裂声,红线轻飘飘地毫无生机地落在地上,一半红一半黑白。

什?么长命百岁,他从来都不需要。

……

林观因见?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院中?已经没有了他的痕迹,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塞进了蚕蛹里,难以呼吸。

林观因蹲下,捡起地上的玉观音,没有完全碎裂,只是率先接触地面的一角碎了。

林观因将玉观音收好?,放进自己的锦囊里。

她回头去看被绑着的关如冰,“你?是故意的?”

关如冰朝她露出劫后?余生的笑,“没有啊,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而且又不是因为我?的话,他才走的,他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态度吗?”

被人戳中?心窝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林观因此刻才有深切的感知。

但钱玉询确实走了,也的确是因为她的态度。

林观因心里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