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面试时,她爱面子,就跟陈文迪说老公在外地工作。现在两人熟了,没必要再遮掩。
她坦然说:“是,我离婚了,之前没好意思说,觉得丢脸。其实,去找你面试的时候,我连小旅馆的房钱都快付不出来了。”
其实陈文迪早就猜出了几分,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窘迫。陈文迪问:“就算离婚了,你也不至于一点钱没有呀?起码你们的房子,你要占一半吧?”
“房子归他。钱平时本来也是他管。孩子也归他。”
“什么?!!你被净身出户了?”
“感情都没了,又何必计较这些。”
陈文迪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吴静:“感情?婚姻是感情关系吗?离婚是感情的事儿吗?”
吴静问:“不是吗?”
陈文迪说:“当然不是了婚姻是法律关系,利益关系,是合同呀。如果只要感情,谈恋爱不就行了?干嘛还要结婚!离婚那就是拆伙,不把条件谈好怎么能随便离?”
她想起了朱蕾,越发恨铁不成钢,把白天不好意思对朱蕾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唐僧师徒要拆伙,猪八戒还知道分行李呢!你们都是怎么想的呀!什么都不要就离了?”
吴静没想到陈文迪如此激动,知道她也是好意。她无奈地说:“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反正都离了,也不可能和好了。”
“不能和好?他有小三了?那更不对了,你应该多要赔偿!”
“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不爱他了。我不想再和他一起生活了。”
“不爱他,钱也不爱了?那可是你们俩的共同财产。你是不是被他给算计了?”
“没有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为什么是你净身出户,不是他?”陈文迪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他不是外面有人了?”
“真不是。别说我的事了行不行?我真的不想再提了。过去就过去了。”吴静苦笑,“说起来,真要谢谢你。你总说,女人每天出门都要打扮,说不定会遇上前男友。今天还真就遇上了。也算是狐假虎威,借你的车和衣服,抖了次威风。”
陈文迪见吴静如此坦荡诚恳,心里有些愧疚。她指摘吴静的穿着,出发点并没那么好心。她享受的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吴静,如今被自己指导命令的快感。
她觉得吴静的离婚疑点重重,可对方不肯说,也就作罢。她拿过购物小票,不由分说地把钱转给了吴静,说:“你前夫请的是你,不是我。所以这钱,还是归你。”
吴静虽然在陈文迪面前嘴硬,说无所谓,不计较。其实她在心里,不止一次后悔自己当时太糊涂。吴静家里虽然称不上多富贵,但大城市独生女,从小也没觉得缺过钱。父母是知识分子,还有点清高,觉得钱有铜臭气,唯有学习是正途。所以她从小就知道读书,也不像有些女孩子爱买名牌,对钱就没什么概念。
后来结了婚,庞国涛虽然家贫且来自农村,在理财方面却比她专业百倍,很会规划。别看钱不多,有的定存,有的买基金股票,有的还房贷,筹算得井井有条。吴静就乐得把钱都交给庞国涛来管。
直到住在小旅馆里时,才发现自己连家里到底有多少钱都搞不清。手里有的,只是自己账户里那一丁点少得可怜的家用钱。
今天陈文迪这句“净身出户”,再次提醒了她。也许,过几天陈文迪去日本时,可以找个时间跟晓帆问一问。看看在法律上,是不是有机会挽回点损失。
正想着,甜甜又做噩梦了。吴静赶紧过去安抚。第二天早上,她忍不住再次劝陈文迪晚上也陪陪甜甜。陈文迪先是不以为意,最后笑着压低声音说:“我实话跟你说吧,女人真的不能有了孩子就陪孩子睡。好多女的都是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