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吓了一跳,顾忌对方毕竟是个读书人,还是租客,只能吃了这个闷亏,跑到一边去掸满身的草料。

他身上的衣服可是昨天才洗过的,这个姓杜的到底在发什么疯!

看着杜云镜的背景消失在倒座房门口,小厮狠狠翻了个白眼。

本来还犹豫要不要提醒他,早上看见他家那个姓李的表妹偷偷往茶水里加东西呢。

现在看来,提醒他干什么?加的好!就好好好让这种人吃个大亏!反正非亲非故的,真出了事也是他们自家的问题,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

杜云瑟一直守着秋华年,看他喝了药睡了一觉,用沾了温水的帕子擦拭他额角的薄汗。

这病来的急去的也急,躺了一个下午,秋华年已经不再头晕脑胀、眼前发黑了,除了身体还有些乏力外其他都恢复了正常。

但有顾老大夫的医嘱在,无论是秋华年还是杜云瑟,都不敢把这病不当回事,杜云瑟更是紧张到了秋华年动一动都必须盯着看的地步。

秋华年侧躺在炕上,半抱着枕头哑声笑道,“这会儿襄平府的新秀才们怕是都在四处游玩呢,你这个院案首却只能在病床前面守着。”

杜云瑟倒了一杯温水,扶他起身喂到唇边,“我守着你才安心,其他事不去也罢。”

温热的水滑入喉咙,缓解了干涩发痒的感觉,秋华年缓了过来,大脑开始重新转动和规划,“那怎么行?我还等着你去百味试上给黄大娘的菜投票,宣传我的红腐乳呢。”

秋华年有一个非常难得的优点情绪稳定,自我调节能力强,无论是从大厂回到乡下,还是从现代穿越到古代,他都很快适应了环境。

得知自己现在的身体的问题后,秋华年花了一点时间,快速接受了现实。

无论如何,他现在还能活蹦乱跳,没有一步三吐血下不来炕,顾老大夫也说这具身体有养好的希望,远不到需要顾影自怜、自暴自弃的程度。

钱要继续赚,日子要好好过,杜云瑟这个人,也要牢牢握在手心里……

秋华年看着杜云瑟轻笑,中午时杜云瑟说的那些话,对一个古人来说,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以杜云瑟小龙男一样清贵自矜的性格,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中的心意何其深沉厚重。

秋华年心中涨得厉害,手指尖都暖了起来,柔肠百转全都化为心底的涟漪。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反而像一剂猛药般让他和杜云瑟都正视了自己的心意。

秋华年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内心,自然不愿意错过两世之中唯一一个让自己如此心动的良人,这段感情未来或许会坎坷,但一切好的结果都是可以经营出来的,而秋华年最不怕的就是经营。

他满心满意种下一棵挺拔青翠的小树,期待苍木参天、绿叶成荫的那一日。

秋华年指挥杜云瑟去柜子里把自己带来的几小罐半斤装的红腐乳拿出来,对他笑道,“我这几天身体不好没精力,红腐乳的事就全交给你了,黄大娘的彩凤卧霞云今晚大放异彩后,你别忘了借机营销。”

对宣传红腐乳一事,秋华年当然还有其他计划,这么说只是为了逗杜云瑟。杜云瑟认真点头,全都答应下来,让秋华年有些好奇他到底要怎么做。

可惜百味试除了新榜秀才外,只会邀请一些襄平府的豪门望族参加,秋华年无缘去现场围观。

“你还是以正事为主,别因为这个耽误了自己的形象啊。”秋华年不放心地叮嘱。

杜云瑟应道,“华哥儿放心,刚说要好好休息,怎么又操心起来了。”

虽然他过去十几年的人生中大多数精力都放在经典学问上,但跟随老师在外四处游历,怎会不通庶务?

那些东西他并非不懂,只是之前没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