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箱子礼物依旧咋舌。

苏信白在信中说,一岁的小狸奴进入了闹腾时期,翻身和走路很利索,奶娘和家人们一不留神他就偷偷溜走了。

除此之外,小狸奴已经会说一些不连贯的话,咿咿呀呀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了。祝经诚把毛笔给他,他就自己在宣纸上刷刷刷地涂画,苏信白说画出的东西和鬼画符没什么两样,祝经诚却觉得这是小狸奴继承了苏信白爱书喜文的优点,高兴极了。

苏信白信中附赠了一张小狸奴的“大作”,一尺长宽的宣纸上布满了疏密不一的圆圈,夹杂着一堆墨点,照秋华年看,颇有一种后现代艺术风格。

秋华年写完关于《算学浅要·几何》的正事后,笑着写起闲话。

“狸奴的大作我已观赏了,我认为经诚说得不错,这孩子确实继承了你的天赋,随信附赠耐摔的文房四宝一套,京中最新风靡的花笺一叠,让狸奴好好练习,下次给我寄一张他为你画的画像。”

“我想你嘴上说着狸奴在鬼画符,却把狸奴的作品塞进了信里,说明心里肯定是觉得狸奴画得好,想让我夸。”

“是这样没错吧?”

秋华年想象了一下苏信白读到这几段话的反应,脸上笑意加深。

可惜山高路远,没法亲眼看见,终究是有些遗憾。

古代交通运输不发达,镖局送东西总有磕碰和遗漏,有熟人回乡顺路带东西回去这种事很难遇到,秋华年索性给朋友们都带了些礼物。

因为自己身体不好,加上刚生产过,秋华年手里积了一大批珍贵药材,有自己收的,有别人送的,也有皇家赏赐下来的。

秋华年给族长送了一匣子珍药和几瓶配好的人参归脾丸,给在襄平府养老的顾老大夫也带了两匣子珍药,感谢他当初的治病之恩。

除了给朋友们的礼物,秋华年还采购了一批绸缎,拜托宝义他们带回杜家村交给族学,补充族学奖励。

最后,秋华年出了一辆马车和一位车夫,把所有东西装进去,跟上宝义一家的队伍踏上回辽州的路。

宝义和叶桃红走时带上了存兰与云英,家里少了四个人,一下子有些冷清起来,让秋华年不太适应。

时间来到二月,草木冒出青绿的嫩芽,早春的花儿开了许多,气温在润物无声间不再寒冷,披件夹棉斗篷就能出门了。

今天是闵乐逸和吴深约定好的十日期限,闵乐逸从昨晚开始就在期待和忐忑了,早上起来找了个借口穿着伪装独自出了门,才想起自己根本没地方找吴深去。

不等闵乐逸懊恼,他眼前的地上突然砸下一颗轻巧的小石子,闵乐逸抬头,看见吴深抱着胳膊靠在胡同那头的墙壁上,身边站着一匹高大的骏马。

他手里抛着马鞭,露齿一笑,“走啊,跟我转转去?”

闵乐逸小跑几步过去,衣角随风飘扬,“去什么地方?”

“上次城隍庙的事情,你不是挺好奇的吗,我带你去看看后续。”

闵乐逸听见这话,先是一喜,转而踟蹰起来。

“这个案子背后牵扯的东西肯定很大吧,我去会不会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