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座小小的宅院,宅院门口有禁军把守。
“那里是我恩师的住处。”
秋华年一愣,“文先生就在里面?”
他知道杜云瑟的恩师文晖阳仍被软禁在京中,不过不知道具体关在哪里,被皇上亲自下旨软禁的人,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去探望。
秋华年握住杜云瑟的手,“文先生不是为太子说话被软禁的吗?太子已经解了禁足,文先生迟早也能出来的。”
杜云瑟低低嗯了一声,“殿试之后的传胪大典,我会在面试时为师长求情。”
秋华年没有问杜云瑟有几分把握,只是笑着说了声好。
杜云瑟是一个不常将情感表露出来的人,在这些方面一向寡言,但秋华年知道文晖阳在他心中的分量。
杜云瑟少小离家,父亲早逝,人生接近一半的时间跟随恩师在外游学,文晖阳在他心中亦师亦父,如同亲人一般。
“文先生不是当代大儒吗,怎么宅邸如此小?”
“老师性子如闲云野鹤,不喜攀交,也不懂如何积攒钱财,还时常仗义疏财,手里从没有过能在京中买一座宅子的银钱。”杜云瑟语气有些微妙,“如今住的这座一进小院,还是二十二年前他考中状元时圣上赏的。”
状元赏赐里照常论是没有宅子的,但文晖阳当时实在是太穷了,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职时,直接开口问当时刚登基第一次开恩科的元化帝自己能不能背着包裹直接住进翰林院,吓得被元化帝杀兄杀弟行为震慑的大臣们心有戚戚。
元化帝倒是没把这个自己刚点的状元郎拖出去打死,确认过文晖阳确实这么穷后,挥手随便赏了个小院,把爱卿塞了进去。
要不然以文晖阳的经济能力,恐怕这辈子都买不起中城区明照坊的宅子。
明照坊虽然不如南熏坊离皇城和六部等官署近,但也位于中城区,紧挨着南熏坊,这地方一座一进的小院,多少值个二三百两银子。
不过文晖阳从元化帝手里讨了座宅院后,只住了十年,就辞去官职包裹一背四处游学去了,每隔几年才回京城一趟,直到三年前冬天被元化帝降罪,才重新被长期地软禁在了这座小院里。
杜云瑟言简意赅但未漏掉重要细节地把宅子的始末给秋华年讲了一遍,听得秋华年啧啧称奇。
不只是文晖阳,连元化帝在他心里的形象也发生了变化,这些大佬们在厉害的同时,还怪鲜活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