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恋傅沉那么多年,从最开始的惊鸿一瞥,到最后的不择手段,她都快要分不清,那到底是爱,还是执念。
她因为爱一个男人,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她其实也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上次宋温旎提点她的话,她有认真的思考过。
想了很久才做了这个决定。
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注定是抽筋拔骨的,疼啊,怎么能不疼呢,可这根刺拔出去,溃烂的皮肉伤口,才能慢慢愈合,不是吗?
贺司樾这才极淡地勾了勾唇,“嗯,还不算太愚蠢。”
“哥!你怎么不安慰我,还骂我?”贺暮慈宣泄不满,可眼底是明媚的。
“因为我一早知道你会后悔,好在,不算太晚。”
人生的路,终究是要自己一步步去试,哪怕荆棘遍布,那也是本人的决定,他不干涉贺暮慈,也不插手别人的因果,毕竟他没办法一辈子为别人人生负责和扫除障碍。
贺暮慈需要成长。
贺暮慈骂了句没人性。
这才看向宋温旎,“嫂子,跟我哥这种白切黑生活,你辛苦了。”
宋温旎笑而不语。
贺暮慈看了看手表,正好有人经过,不轻不重撞了一下,双方都同时说了对不起,贺暮慈没注意对方长什么样,急忙对他们说,“展览开始了,不跟你们说了,记得签收我寄回去的作品!”
宋温旎这才嘱咐了句,“注意安全。”
挂了视频。
她有些感慨。
漫漫人生,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呢?
就连贺暮慈这样的恋爱脑大小姐都醒悟了。
难得。
“在想什么?”贺司樾将人揽入怀中,漫不经心地摩挲宋温旎柔顺的发梢。
宋温旎抬起头,“我在想,傅沉现在,又是什么状态?”
贺司樾挑了挑眉,眼窝深邃的光一闪而过。
“归心似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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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的冬天气温降到了零下十多度。
这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刚刚下了一场雪,路边积雪被清扫干净,枝丫上却清霜厚重。
银灰色跑车停在写字楼对面,不知停了多久。
车窗降下,宫宴穿的单薄,他指尖夹着一根烟,目光深谙的望着对面那栋楼,冷风灌了进来,他却似乎感受不到。
他和何冰没再联系。
从那天之后,她在他生活里彻底淡去存在感,但她没有拉黑他微信和联系方式,他偶尔仍旧能看到她发的朋友圈,大多有关于公司近况。
比如官司问题缓和。
比如诈骗合同有进展。
比如她去哪里出差,买了当地特色小物件,打卡了什么网红店,生活照旧,也在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的生活。
这种完全的漠视,却让他苦涩加倍。
她不再与他有交集,她不拉黑他,大概是因为他如今是宋温旎哥哥,留有面子。
可她也……不会原谅他了。
把他当做陌生人,当做空气,不在乎,不注意。
烟头烫了手,宫宴才骤然回神,他弹弹烟灰,再次抬起头,却看到了写字楼下,女人穿着驼色厚实的大衣从旁边便利店走出来。
宫宴下意识地盯着她,伸手去开车门。
可不等他动作,路边停下一辆黑色沉稳的宾利。
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到对方那一瞬间,宫宴脸色刹那变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慌乱席卷而来,在他内心掀起风浪,风卷残云似的让他肢体都僵硬起来。
许多从未有过的情绪汹涌而来。
他分不清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