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主一仆,就这么各自沉思着。

待夏时锦抱着柳太后的赏赐,美滋滋地回到千禧宫时,便瞧见萧泽黑着一张脸,坐在她的书房里。

好在有面纱遮挡,才没让她嘴角的欢喜显得那么明目张胆。

夏时锦恭敬福身,语气泰然自若。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泽没应声,就那么坐在那里。

他一手撑着下颌,一手漫不经心地盘磨着玉制镇纸。

冷锐狭长的双眸如同淬了黑冰,视线极有存在感地落在夏时锦的身上,惹得她脊背升起一股寒意。

乜了夏时锦一眼,萧泽微微偏头,朝宫婢阿紫和富贵公公手中捧的赏赐望去。

斜勾唇角,他哼出一声冷笑来。

“朕出力伤肾,你领赏?”

夏时锦换位思考了一秒,理解萧泽心理的不平衡。

虽有些舍不得,她还是大方提议。

“要不,这赏赐......分皇上一半?”

余光里,一旁的九思公公憋笑憋得脸红。

而眼前的萧泽则因这一句,脸色比刚才又黑了一阶。

“皇后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如今,不仅敢偕同鹂妃来设计朕,还敢揶揄戏谑朕。”

人不打无备之仗。

费尽心机帮鹂妃之前,夏时锦便已预料到事后萧泽会恼羞成怒,对她问责。

只是没想到萧泽会亲自来。

“臣妾不敢。”

夏时锦双膝再次丝滑跪地,是一点风骨志气都不要。

萧泽冷声嗔笑,挑眉咬字。

“在朕看来,你敢得很。”

他额头青筋隐隐跳动,绷紧的下颌线条如刀锋般锋利,透出一丝克制的怒意。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天子发起威来,还真是吓人得很。

毕竟生杀予夺之权皆在他的手中。

萧泽与以往接触过的商业客户,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夏时锦说不怕,那是假话。

扣在地上的双手在衣袖遮掩下紧握成拳,她仍保持着淡定从容之态。

“臣妾并非有心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若想治臣妾的罪,臣妾并无怨言。但这之前,还请皇上容臣妾言说几句。”

萧泽倒想听听,夏时锦要如何为自己辩解开脱。

他努了下下巴,无声示意。

话语绕唇而出,夏时锦开门见山,直切萧泽忧心顾忌之处。

“皇上避得开这个鹂妃,却未必避得开下个鹂妃。”

事实也正是如此。

原书中,鹂妃始终无法争得圣宠,柳太后和柳氏宗族的人见鹂妃不成气候,便另外又安排了一名柳氏之女。

那女子起初隐藏身份,以特殊的方式邂逅勾引萧泽。

待几次承欢,便有了身孕。

那女子生下小皇子,柳太后和柳氏宗族便弃女留子,将那小皇子作为弄权的傀儡,大有以后要除掉萧泽,以后垂帘听政之意。

而萧泽与柳太后,最终也成了面和心不和的一对母子。

“臣妾连同邢贵人灌醉皇上,帮鹂妃迷惑皇上是不对,除了是情理之中的事外,臣妾也是为皇上着想。”

夏时锦的话是一半浮夸,一半真情实意。

“有些事,既然避不开,皇上为何不迎敌而上?”

“鹂妃心思浅,没什么城府,在臣妾看来,她又是极易动情之人。”

“这女子一旦动了真情,很多事便不是理性所能左右,心里的那杆秤自然也会偏向皇上。”

“皇上既纳她入宫为妃,便该行夫君之责,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