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官窑御制瓷瓶咔嚓落地而碎,碎片迸溅,仿若婳妃此时心中迸发的怒火。
“贱人!”
“她真是嫌命长了。”
咔嚓一声,玉茶盏又被摔得细碎。
“鹂妃那个贱人,又算什么东西?相貌平平的一张脸,也好意思跟本宫抢皇上。”
“她也配?”
羽坤宫内,空气仿若被冻结了一般,冷寒低沉。
宫婢、太监一律跪地不起。
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很怕惹了婳妃的眼,白白受顿磋磨。
婳妃摔够了,骂够了,羽坤宫才算落得清净。
她气呼呼地坐了半晌,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狐媚眼微侧,婳妃看向小太监石头。
“本宫的弟弟到底还有几日到上京?”
小石头寻思了须臾。
“回主子,按照秦二公子前日送到的信儿来看,说是途中要去拜访个故人,估摸得月末入城了。”
“那也快了。”
婳妃的火爆脾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眸波流转,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红艳艳的双唇翘起。
“明日挑些好物件,给夏贵人送去,就说本宫这里的茶点不错,让她哪日得空来喝个茶。”
这转折得有点快,小石头的脑子没跟上。
一双鼠目滴溜转了一圈,不解道:“这夏贵人是皇后娘娘的妹妹,主子为何要主动示好拉拢她?”
婳妃不屑地看向小石头,轻蔑的神情、懒洋洋的言语之中,透着别人不如她的优越感。
“你跟本宫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脑子还这么不灵光。”
“你真当那夏贵人与夏时锦真是姐妹情深?”
“人心不足蛇吞象,怕是夏贵人比本宫还盼着夏时锦早死呢。”
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婳妃眸眼中的狠劲和得意加深。
“想除掉夏时锦,夏贵人便是那把最称手的刀。”
小石头这下听懂了,笑吟吟地奉承道:“不愧是主子,亲近之人背后捅刀,那自是防不胜防。”
婳妃笑意渐盛,轻飘飘的语调却透着十足的张狂。
“刀用完了便是废铁,到时,废铁也一并扔了便是。”
“春花宴那日,不知主子是什么打算?”小石头又问。
卷翘的睫毛扑闪了几下,婳妃声色慵懒淡漠地回道:“本宫心中虽有计划,但还得同我家的二公子好好商量一下才是,没他助力,事情不好办。”
说着说着,婳妃眼中溢出几抹温柔宠溺之色。
“从小到大,他最听本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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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鹂妃是扶着腰来千禧宫请安的。
邢贵人这个碎嘴的,还没等鹂妃自己开口炫耀,昨晚一回宫,就把皇上在御花园里同鹂妃打野战的事儿,告诉了同宫而住的妃嫔。
这一传两,两传四,四传八的,一大早上,各宫妃嫔便全知道了。
虞嫔是婳妃那头的,鹂妃一坐下,便在那儿半开玩笑地阴阳怪气起来。
“妹妹还担心鹂妃会感染风寒,今日来不了千禧宫呢。”
“毕竟啊,初春时节,这外头可不如屋内暖和,咱们人跟宫里那些野猫可比不了。”
鹂妃心情好,就算虞嫔阴阳怪气地同她打趣,她也不介意。
她动作优雅端庄地抬起手来,正了正发髻上的簪子和步摇,爱答不理地回了一句。
“就不劳虞嫔妹妹瞎操心了,皇上阳气壮,一身龙气护佑,风邪之气难入体,本宫现在啊......好得很。”
邢贵人这个人,有话总是憋不住,心里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