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碍事。
医者仁心。
夏时锦相信作者笔下那个一腔正义的医痴。
思及至此,夏时锦叫来富贵公公。
“去太医院请一位姓谢的太医来。”
富贵公公躬身回道:“娘娘,可一直给您把脉的是张太医啊。”
张太医是柳太后指定给皇后看病的御医,擅自换人,富贵公公怕柳太后会怪罪于他。
富贵公公本想开口再劝,却被夏时锦的话给顶了回去。
“那又如何?”
夏时锦面无表情的漠声反驳。
“堂堂中宫皇后,还没咽气呢,难不成连点名叫位太医来千禧宫的权力......都没有了?”
富贵公公一脸惶恐地双膝跪地。
“皇后娘娘息怒,是奴才多嘴僭越了,奴才这就去太医院给您传谢太医。”
然,富贵公公离开千禧宫后,并未直奔太医院,而是调转脚尖,径直去了勤政殿。
“皇后点名要换太医?”萧泽问。
“正是。可张太医是太后指定给皇后娘娘看病的御医,奴才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特地前来同皇上禀告。”
萧泽看着悬在奏折上面的笔尖,陷入沉思。
这一年多来,夏时锦的身子为何久久不见好,他比谁都清楚。
太后让太医在夏时锦的汤药里动手脚,他也不是不知晓。
尽管他也不喜以太后为首的柳氏宗族权势日益壮大,可在削弱夏氏宗族势力这一点上,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当初,为了争夺储君之位,他不惜骗取夏时锦的芳心,利用她对自己的情意乃至夏家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才成功坐上这天子之位。
说不惭愧,是假的。
他虽出生于本就薄情残酷的帝王之家,可也是个人。
但......他别无选择。
想坐稳这个皇位,想要朝堂格局安稳平衡,为他所控,便必定要有舍弃。
比如......良心。
他要做到狠而无心。
笔墨悬在笔尖上,很快便滴落在纸面上,晕染出一点黑来。
墨色坠进萧泽幽深的眸底,惊散了萧泽的沉思。
他回过神来,同富贵问道:“皇后的药,断了有几日?”
“回皇上,自景仁宫大火后,断了已有三四日了。”
萧泽心想,既然母后那边没有动作,就代表她们另有谋算。
“按皇后吩咐的去办。”
话毕,萧泽又同九思公公下令道:“九思,你同富贵去趟太医院瞧瞧那位谢太医。”
九思公公会意,领命同富贵公公去了太医院。
见到谢景初后,九思公公笑吟吟地同他寒暄起来。
“咱家看着眼生,谢太医想必刚入太医院没多久吧?”
谢景初谦和有礼地拱手回道:“回九思公公,在下是上个月入的太医院。”
“难怪。”
九思公公笑了笑,转而语言婉转道:“皇上甚是忧心皇后娘娘的身子,自从皇后娘娘一年多前小产元气大伤,这整个太医院的御医几乎都瞧了个遍,竟是没一个能把皇后娘娘的身子给调好的。”
“整个太医院”五个字,九思公公念得极重。
话落,他侧眼瞧了瞧谢景初,和气笑道:“今日,望谢太医费心,能给咱们皇后娘娘的身子好好瞧瞧,配副灵丹妙药,好让皇后早日好起来,让咱们皇上也能少份担忧。”
谢景初面色无异地拱手躬身:“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九思公公眉头微挑,与富贵公公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摸不清这呆头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