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为何戴着面纱?”萧泽沉声问道。

跟甲方爸爸谈事,姿态总是要放低的。

夏时锦姿态不仅放得低,头垂得也低,说起话来更是轻轻柔柔的,当真能跟“贤良淑德”四字擦点边儿了。

“回皇上,臣妾容颜憔悴,恐惊扰圣上清目。”

惊扰清目?

萧泽立刻回想起景仁宫大火那晚。

夏时锦从火海中踉跄出来的模样,他至今难忘。

她披头散发,面色枯槁,两眼乌青,唇无血色。

从火里出来时,就像厉鬼从阴曹地府的炼狱里爬出来一般,当真是惊到了所有人。

回想起夏时锦以前的健康模样,再瞧瞧现在面纱也遮掩不住的病态,萧泽无端出了几分愧疚之情。

可理性和野心又迅速掩埋了那微不足道的良心。

收拢思绪,萧泽问她:“皇后可还记得,你与朕的初见......是在何时何地?”

夏时锦抬眸乜了萧泽一眼,将他眸中的试探都瞧进了眼里。

想来自她醒后,说话做事、处世风格都与原身十分的不同,不免引起了萧泽的怀猜疑。

今日叫她来,是想考考她?

但刚才的问题,夏时锦可太知道了。

关于这一点,作者还真交代过。

她胸有成竹地慢声回道:“当然记得,是臣妾及笄那年,宫中的那场春花宴。”

她佯装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臣妾犹然记得,那日,繁花绚烂之下,皇上拿着吟诗作对赢来的彩头朝臣妾走来,然后眉眼带笑地将那支牡丹金钗递给臣妾,又温温柔柔唤了一声......”

夏时锦停顿了片刻,目光从容地看向萧泽,交上了无可挑剔的答案。

“阿锦妹妹。”

“从小到大,只有皇上唤臣妾为阿锦。”

萧泽点了点头,面上的疑色倒是淡了几许。

见他启唇似乎又要问什么,夏时锦紧忙开口,来个反客为主。

“皇上可还记得,臣妾送你的第一个生辰礼?”

闻声,萧泽怔在了那里。

尽管他极其擅长掩藏情绪,可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眸光还是出卖了他。

夏时锦很肯定,萧泽不记得。

因为书中有段情节,皇后在被打入冷宫前也问过萧泽同一个问题。

据萧泽回忆,他收到生辰礼后,看都没看,回到王府便扔到了一旁。

从一开始,他便是带着目的接近原身的。

既无情意,又怎会在意原身送了他什么生辰之礼。

夏时锦只是想打消萧泽对她的怀疑,并不想让他下不来台。

谈生意,做项目,哪有不哄甲方爸爸的。

她自问自答。

“那是臣妾第一次做女红刺绣,拉着阿紫熬了十几个日夜,给皇上做了套束袖。这两年,从未见皇上戴过,想来是嫌弃臣妾手艺拙笨了。”

萧泽并未解释什么。

定定的又瞧了夏时锦片刻后,疑色消失,甚感荒唐般地勾唇笑了笑。

话锋陡转,萧泽状似漫不经心地提起了别的,给自己的多疑找了个台阶下。

“听闻皇后恢复了各宫妃嫔的请安事宜,还立了奖惩之制。”

夏时锦恭顺地应承了一声。

“朕今日传皇后来,实则是想说,皇后身子若始终欠安,不妨安心静养,后宫事务可暂由婳妃代为料理。”

那可不行。

再不支楞起来,后位没了不说,命可能都跟着要没了。

夏时锦紧忙开口言道:“常言道,久卧成疾。臣妾这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