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看你气色养得甚是好,皇后不如就住在这冷宫吧。”

夏时锦差点就没忍住,翻萧泽一个大白眼。

她扯唇虚与委蛇。

“多久不见,皇上一来就拿臣妾说笑。”

“这也就是夏秋之时,无须炭火取暖,且有长留种的菜勉强过活,若等冬天,估计就要冻死在里面了。”

“皇上,可是想好了?”

夏时锦开门见山,连茶都没让阿紫泡。

空手来的大渣男,没资格喝她的茶。

省去了弯弯绕绕,萧泽直言道:“婉嫔的父亲林侍郎,拿到了你长兄去年贪污赈灾银款和物资的证据,还有你二哥收赃卖官之事。”

夏时锦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不出她所料,林尽染真的急了,竟然先对安国公府出手了。

“所以呢?”

夏时锦一瞬不瞬地瞧着萧泽,“皇上的意思是,无需臣妾了?”

萧泽意味极深地看着夏时锦笑道:“现在婉嫔的父亲也可帮朕削弱夏家的势力,朕又多了个选择,皇后觉得......朕该选谁呢?”

“......”

夏时锦苦笑。

这答案不是明摆着嘛。

选择婉嫔那边,萧泽可空手套白狼。

若选择她夏时锦,就要履行承诺,与柳太后对抗保她回到千禧宫。

夏时锦声色平平道:“臣妾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指尖敲着桌面,萧泽卖关子笑道:“朕还未想好,不如,皇后替朕决定?”

“那臣妾自是希望皇上选我。”

萧泽摇头,狭长的眉眼噙着浓浓的笑,他咬字轻佻,好似在调情。

“这样......岂不是无趣?”

转头命长留取来纸笔,萧泽在纸面上画了一张鬼脚图。

两条线的末端,他各放了一张弄皱的纸团,而那纸团里据萧泽说分别写了锦、染二字。

“皇后画吧,看看你最后的笔会点到谁。”

夏时锦提笔,沾染朱砂,顺着鬼脚图上的线,随机选点拐弯,顺着线一路折画下去,最后的一笔止于一条直线的末端。

萧泽眸眼含笑地瞧着她,缓缓捡起字团展开。

早已备好最后的退路,大不了就死遁出宫,不做这个皇后了。

是以夏时锦的心情也没有多忐忑。

目光紧紧盯着萧泽手上的纸团,只见那规整的“锦”字赫然撞入她的眼帘。

虽没抱多大希望,可心中还是没由来地松了一口气。

欣喜庆幸之后,心底却徒生几许落寞。

她可以继续当皇后了,而自由的日子暂时是无望了,以后很难再偷偷溜出宫与秦野男欢女爱了。

萧泽将那写有“锦”字的纸塞到夏时锦的手里,并顺机握住了她的手。

夏时锦本能地抗拒,欲要抽回,却被萧泽的紧紧握住。

萧泽直直地凝视着她。

恰好晌午的艳阳透过繁盛的枝叶缝隙,在夏时锦的脸上和身上落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一线光偶落在那南红银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将本就光彩照人的她衬得欲发地明耀炫丽。

萧泽心弦轻颤,手指一再蜷缩。

他紧握着那只软若无骨的手,红着眼,忍不住唤了一声“阿锦”,并说了句毫无缘由的话。

“朕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

夏时锦茫然怔在那里,品味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收敛情绪,萧泽缓缓松开手,起身,面色平静地垂眸看她。

“等朕圣旨,这次,必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