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院门前,长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她很怕夏时锦色令智昏,拎不清,误了时辰回宫,待富贵公公来送饭时发现她不在。

待见到夏时锦穿着那身小太监服跟着秦野,从宫道的另一头走来时,长留这悬了一夜的心才算落回原位。

“祖宗娘娘诶,可算回来了。”

长留一眼便瞧出了夏时锦和秦野之间的猫腻。

待大门关上后,长留打趣问:“婳妃的大白菜拱到了?”

夏时锦心满意足地往摇椅上一摊,洋洋自得地道:“拱到了。”

“能耐啊。”

“那是。”

长留小声八卦道:“如何?”

夏时锦:“满意,人美活儿好,比想的还棒。”

“以后怎么办?”长留又问。

夏时锦皱着眉头。

“为何要想以后?人生得意须尽欢,本宫说不定哪天就被噶了呢,顾虑那么多干嘛?”

“也对。”长留表示认同。

夏时锦懒洋洋起身,朝屋内走去。

“本宫昨夜颇为辛劳,得补补觉,早饭不用叫我。”

她不知道,冷宫屋顶的北面,秦野躺在那里,将两人的对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满意。

人美活儿好。

比想的还棒。

三句话,秦野回味了一整日,唇角也跟着翘了一整天。

禁卫军的人瞧见,都纷纷叫奇。

“秦统领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今天脾气这么好,说的话都跟着香了。”

“谁说不是,这秦小爷自打被皇上塞到咱们禁卫军,天天都冷着个脸,就没怎么看到他脸上有过笑模样,今儿个笑得我心里有点发毛?”

夜幕低垂,宫灯依次被宫人点亮。

在都尉府补够觉后,秦野敷衍了事带着禁卫军巡逻一圈后,自己便提前走了。

秦野心里很清楚,这份官职他当得如何,萧泽根本不在意。

禁卫军统领这个头衔,只是萧泽和柳太后为了将他扣在上京,寻的一个名分而已。

一个婳妃,一个他。

身份虽然都光鲜亮丽,实则都是那对母子拿捏雁北秦家军的另类人质罢了。

对于萧泽和柳太后来说,不怕他秦野玩忽职守、整日浑水摸鱼,活得像个酒囊饭袋的废物一样,就怕他跟父亲和兄长一样,在上京城里另闯出一片天地,暗地里壮大秦家势力。

他越是像个游手好闲、胸无大志的纨绔,萧泽和柳太后才会越放心。

一改往日懒拖拖的调性,秦野今晚的步子是走得又轻又快。

他心情好,一边走,一边耍着手里的那把黑伞,耍得跟孙悟空的金箍棒似的,虎虎生风。

陆续在宫道口转了几个弯后,人便到了紫楝轩。

夏时锦在屋内换衣服时,秦野就光明正大地站在院子里等着。

院里的楝树开了花,树上还挂了好几盏纸糊的彩灯,五颜六色的,甚是好看。

不顾长留的打量,秦野打量着院里的景色。

他心想,特别的人住在哪里,哪里都跟着特别。

前些日子还是死寂阴森的冷宫,如今再瞧,哪还有冷宫的样子,温馨、宁静,可比阿姐的羽坤宫舒服自在多了。

长留坐在楝树下,接着彩灯的光摘菜,打算把吃不完的晒成干存好。

毕竟这冷宫还不知道得待到何时,冬天时兴许用得上。

“秦统领这是都不藏着掖着了?”长留问。

秦野懒散回道:“你和你主子都讨论我活儿好不好了,二公子还藏着作甚?”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