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辩解之言,却全是真话。
说得动容,夏时锦不免泪目。
可她却是泪中带笑。
萧泽的眼像岑寂的黑潭,一瞬不瞬地瞧着夏时锦,双眼漩涡般地吸食着她所有的情绪。
片刻的眼神对峙后,萧泽喉结动了动,心虚地垂下眸眼,紧抿了一下唇线。
是的,从他坐上帝王之位起,便遗弃了她。
任由母后指使太医院的人暗地里做手脚,冷眼旁观她慢慢地在后宫凋零死去的过程。
“皇上还想问什么?”
夏时锦反客为主。
“是想问刺客带臣妾都去了哪里,有没有说些什么?他身上可还有何特征?”
“可惜,御霖园臣妾也不熟,夜色之下,具体都去了哪里,臣妾说不清楚。”
“为了不引起追兵的注意,臣妾被刺客捂住了嘴,更是没能说什么。”
“身上的特征,禁卫军能看到的,便也是臣妾能看到的,刺客有备而来,又岂会露出马脚让我们寻到。”
萧泽看着夏时锦再无话可说。
他能感觉到夏时锦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各种怨恨,只是她不说罢了。
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萧泽揉了揉眉间,有些无所适从。
“累了吧?”
萧泽伸手欲要摸她的脸,却又被夏时锦低头躲开。
“你......讨厌朕?”
夏时锦摇头,替原身反驳了一句。
“臣妾不敢,一直对臣妾不管不问的人是皇上,该说皇上讨厌臣妾才是。”
帝王的威严被无视,萧泽周身的气场都跟着沉冷下来。
他收回手,锋锐的眸眼垂视着她,语气突然淡漠得没有半点温度。
“皇后许是累了,才会口不择言,好好歇息。”
待萧泽走后,阿紫这才被放了进来。
“皇后娘娘,都是奴婢不好。”
阿紫一进来,就跑到夏时锦身边哭哭啼啼。
“奴婢该死,万万不该贪玩,跑去跟国公府的姐妹们聊天叙旧,让皇后娘娘一个人遭受此等险事。”
夏时锦拍了拍阿紫的头,打趣般地安慰她。
“本宫这不好好的嘛,快别哭了,跟哭丧似的。”
“对,不吉利。”
阿紫擦干眼泪,抽了抽鼻子道:“奴婢以后定好好守着娘娘,谁也不见,哪儿也不去了。”
夏时锦心里想着事儿,只是颔首点头应了一句。
今夜的事,有些复杂。
角落里的熏香和夹在衣袍里的粉末,是谁动的手脚,夏时锦并未留意。
但晚上侍奉她沐浴的宫婢就两人,目标很好锁定。
至于幕后主谋,基本是婳妃无疑了。
婳妃暂时还动不了,但这身边的水,可借此机会清一清。
且那背弃主子的宫婢一日不除,便多一日的隐患。
婳妃一旦回过神来,定会想方设法好好利用这枚棋子,将她中春药之事抖出来。
那她被刺客掳走的这段时间,再会演戏撒谎,都是说不清楚了。
至于那刺客......
怎么想都不像个刺客。
倒好像是故意装成刺客,帮她解围。
且还极有君子之风,只对她动了手,帮她纾解春药之苦,却没有趁人之危,用第三只脚占她便宜。
可谁会这么好心帮她?
夏时锦又想起禁卫军入殿禀告时,那若有若无的香味,跟刺客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在古代,沉香木虽不比龙涎香贵重,可也价格不菲,能用得起的人非富即贵。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