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红绸从他手中飘到枝头,紧挨着云青岫那条。
裴宥川仰头望着,冷不丁道:“三日后就是大婚,师尊是想再游历一段时日,还是明日启程回魔宫?”
一丝隐秘古怪的不安在云青岫心底蔓延。
第三次了。
这是裴宥川第三次询问她相似的问题。
但已经没有时间了,无论他是否发现端倪,都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变更计划。
默然片刻,云青岫缓缓道:“我起卦算过,三日后是个难得的吉日。”
“是么?”裴宥川微微一笑,“师尊起卦一向很准,那明日就启程吧。”
他忽然指向云青岫身后,烂漫朝光落于精致眉骨,一寸寸描摹。
“师尊,你看。”
自群山之巅升起的金日与西斜坠落的红月在刹那间交叠,云海晕开金红霞光。
不过刹那,金日升起,红月坠入群山。
云青岫凝望着那轮灿金,眉眼温和:“天亮了。”
…
得知云青岫和裴宥川要离开,柳溪镇镇民与一群孩子们不舍极了。
成堆的蔬果作物往裴宥川手里塞。
镇民们就像对待出远门的小辈,生怕两人在路上渴着饿着,巴不得将镇子上有的都搬上车里。
在塞满一个乾坤袋后,裴宥川断然拒绝了更多的赠礼。
临别前,云青岫为镇上的人都备了一份薄礼有法器,有钱币。
乱世时,法器护身,太平时,钱币傍身。
翠婶和丹歌的爹也在往丹歌的乾坤袋里塞东西,絮絮叨叨不停。
“这是娘给你炸的鱼干,放里头慢慢吃。还有你爱吃的蛇莓子,娘也放了一篮子……”
“丹歌啊,你要听女郎与郎君的话,收一收那脾气,天外有天呢。”丹歌爹语重心长拍拍她的肩,“爹娘不求当什么大能,哎……平安健康就好。你就安心去,不用记挂家里,得空寄封信就行了。”
“你爹说得对,不用记挂我们,爹娘身体好着呢。你这孩子从小和别人不一样,爹娘帮不了你什么,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吧。”
丹歌说不出话,抓着乾坤袋,眼泪噼里啪啦掉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