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的确大逆不道,师尊斥责得是。”

天泛曦光时,云青岫沉沉睡去,手搭在床沿,连指尖都透出一股疲懒。

一只手伸来,为她细致整理贴在侧脸的乌发。

裴宥川坐在床沿,轻轻拢住素白指尖,额心一道赤纹若隐若现。

阴暗黏腻的声音在识海响起。

“封住灵海又如何,如果猜得没错,玄天镜在她身上。你永远留不住她。”

额心赤纹愈发明显。

“只有变成此界最强者,你才能留住她。”那声音循循善诱,“其实你很明白吧,若她修为恢复,你没有胜算。”

“闭、嘴。”裴宥川双目赤红,狠狠按住额角。

“呵,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们生来共存,还会害你么?”识海里一道红息游动,“只有接受初代魔主传承,才能变成最强。”

“届时荡平仙州,她便不会再走了。”

昳丽面容浮现出挣扎,裴宥川手背青筋迸起,他咬牙道:“不行,师尊会不高兴的。”

“……”那声音顿了顿,冷笑一声,“那你便当乖徒儿吧,看看你这魔主之位还能坐多久。”

门外传来极轻的叩门声。

次珠特意放轻的声音传入:“尊上,两位荒主前来送礼,带了许多军队,在王城外等候。 ”

裴宥川神情阴沉。

送礼?抢夺魔主位置的心思都写到脸上了。

他把云青岫的手放回锦被内,并掖好被子,转身撕裂荒息离去。

王城外,大半土地寸草不生,都是嶙峋裸露的黑晶矿石。

黑甲魔卫黑压压一片,猩红旌旗摇曳。

南荒主与东荒主各自坐在华丽銮轿中,并不下轿,与王城城墙上的玄金身影遥遥相望。

东荒主率先开口,声音粗粝古怪:“听闻尊上大婚将近,邀仙州修士与阴鬼蜮共同赴宴,在下与南荒主特来奉礼。”

“但在这之前,在下想要问尊主一句,身为天魔一族,为何心向仙州,与修士议和!”

此言一出,魔族军队里的愤愤之声震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