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蕙被亮晶晶的灵石晃得眼花。

萧煦看了眼夜色里盘旋探寻的两道修士身影,道:“只叨扰半个时辰,我便离开。”

徐蕙注意到他瞥向窗外,慢条斯理把灵石收入囊中,竟然有人把花楼女子的居所称作“闺房”,真是有趣。

“小仙君的仇人还没走吧,半个时辰后离去,岂不是要恶战一场?”

“既然给了钱,就是奴家的恩客。”徐蕙款款上前,将窗一关,眼波盈盈,“安心留下养伤吧,仙君。活着可比什么都重要。”

萧煦一张俊雅面庞涨红,后退两步,最终拱手道:“多谢姑娘收留,在下不便透露姓名,叨扰了。”

徐蕙弯了弯唇:“奴家姓徐,名蕙,楼中客人都唤一声蕙娘。”

从那日起,徐蕙多了位不露面的恩客。

她给了鸨母一笔灵石,说自己近日不舒爽。灵石不少,鸨母也不追问,只笑眯眯叮嘱她好好休息。

不必侍奉人面兽心的恩客,还赚了大笔灵石,徐蕙舒坦极了。

闲来无事时,她就在内室盘点自己的资产,离赎身还差一些。

一架云锦浮光屏风隔开内室与外室。

外室置了罗汉榻,萧煦盘腿闭目调息。

徐蕙瞧他,就像瞧一尊财神像,模样俊雅,克己复礼,在她屋里不多看也不多问。

相安无事的日子持续了半月。

某日深夜,眠花楼来了一位贵客,指明要徐蕙侍奉,鸨母派人递话,让她务必温柔顺从。

徐蕙听过这位贵客,一个月来两三回,从他手底下回来的人,身上没一块好皮肉。

铜镜里的女子面无表情,一点点抹上胭脂,依次插入发簪。

钗环流苏晃动,拂过耳边冷冰冰的。

萧煦打坐调息结束,见徐蕙起身,云雾纱制成的裙摆似袅袅婷婷的花。

“很晚了,徐姑娘要出门?”

虽然徐蕙让他叫“蕙娘”,但萧煦执意用“徐姑娘”相称,很久没人这样叫,起初还有点听不习惯。

徐蕙燃起一点希望看向萧煦,在视线触及对方还未痊愈的伤,又想起那笔丰厚灵石,这点希望倏地熄灭。

萍水相逢,不该如此贪婪。

她巧笑倩兮道:“有人客人点了奴家,今夜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