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气息已绝的沧冥抬起头,半张脸血肉模糊,剩下半张脸怨毒不甘。

断肢凝成新的手,朝云青岫后心刺去。

云青岫接住少年栽倒的身躯,刚扣住他的手腕探脉,裴宥川闪电般伸手将她按入怀中,转身以血肉之躯迎向身后。

但有人比他更快。

鸢紫色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玉栀花。

云青岫越过裴宥川的肩头,看见了挡在她身前的兰灵月。

少女的钗环首饰在崖上打斗声散落大半,乌发散乱,只剩一根琉璃钗。

一只血淋淋的手从她心口穿过。

兰灵月呕出大口鲜血,跌落在地。

藏玉剑化作流光,穿过沧冥的眉心,将其彻底钉死在地。

他睁着单只怨毒的眼瞳,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兰灵月能挣脱“种子”的影响。

明明,受蛊惑之人,是无法清醒的。

邪魔肉身逐渐消解成荒息,融于无间渊。

那些曾做过的恶事,一件又一件,在兰灵月脑海里熟悉又陌生。

是她受沧冥蛊惑,在爹爹的灵酿里动了手脚,让他被沧冥所操纵。

是她背着谢倦安,一手扶植玄元宗成为九宗之一,炼制仙药。

是她授意玄元宗与合欢宗勾结,掳修士作为原料。

也是她,欺骗谢倦安,设计云青岫,让仙州遭难。

只是因为一捧花,那一点点的嫉妒。

大颗泪珠顺着兰灵月脸庞砸落。

鲜血流失,荒息撕碎灵海,但已经感受不到疼了。

只觉得很冷。

恍惚间,似乎有人抱住了她,兰灵月闻到了很温暖也很熟悉的淡香。

淡香勾起了许多回忆,如浮光掠影掠过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