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在心里叹了口气,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方量突然开口了。

“你总说?自己没我想象得那么好……”他的?声音沙哑而沉稳,像是在竭力?压抑着情绪,“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苏庭愣住了,回头?看向他。

“我是个懦弱的?人,从小就会看人眼色,讨好别人。扮丑角,出洋相, ?????? 逗大家开心……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觉得有?人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就像一只披着虎皮的?狐狸,我特别怕,怕哪天?我不够好笑,别人就会离开我。”

“可只有?你,你从来没有?笑我,认真看见了我。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变成了老虎,可以?不去迎合别人,甚至保护人。”

他的?声音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紧攥成拳,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庭庭,我不在意过去的?那些事。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保护你,让我一直当一只骄傲的?老虎,好不好?”

“我想和你共度余生。”

苏庭的?泪水无?声地滑落,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崩塌,她捂住嘴,发出轻轻的?呜咽。

“方量……”她哽咽着,一字一顿,“对不起……我……”

话没说?完,她哽咽着将脸埋进了他的?肩膀。

窗外的?寒风渐甚,但咖啡店的?暖光映在玻璃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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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津屿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根烟,烟灰落在一旁的?纸上,将“江图南”三个字的?边缘熏成焦黄。

他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

虽说?他确实有?意在疏远苏却,但最近有?件棘手的?事也确实令他困于其中。

他的?侄子江图南竟然偷了公章,卷走了一笔巨款。

当大伯江秉达和小姑江秉珊登门找他求援时,他第一次对这群素来酒囊饭袋的?亲戚,另眼相看。

江秉达那平庸的?一脉,居然能出个有?种的?。

“江津屿,你不能袖手旁观!”

江秉达用力?拍着茶几,满脸涨得通红。

“江图南是你侄子,他现在惹了这么大的?事,家里都?在外面被人看笑话了!你要不帮忙把?他追回来,外人会怎么看咱们江家?”

江津屿抬眼,淡淡瞥了他一眼。

“大伯,这些年你借着老鼠仓填了多少自己的?腰包,现在反过来指望我给你擦屁/股?”

“你!”江秉达被呛得说?不出话,手指着江津屿,半晌没接上话头?。

还没等?他喘匀气,旁边的?江秉珊已经慢悠悠地开口了,语调满是高高挂起的?冷淡。

“大哥,图南是你孙子,他从咱们几个共同账户里偷了钱,这损失得由你补上吧?不能让我也跟着受牵连吧?”

江秉达顿时炸了,直接吼了回去,“江秉珊,你什么意思?当初分钱的?时候,你抢得可比谁都?快,现在出了事儿?就甩干净了?”

江秉珊从小是被宠大的?,哪里能忍受别人对她大吼大叫。她猛地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呛了回去,“你在说?什么!要不是我帮你在爹面前遮掩,真以?为你这些年手脚干净?早被爹打?断腿了!”

两人越吵越烈,连带着将往日家族里的?旧账也一并翻了出来。

真是狗咬狗。

江津屿听得头?疼,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出声。

“够了!”

低沉有?力?的?声音像是一把?刀,狠狠切断了两人的?争吵。

大伯和小姑被他压得噤声,不甘心地互瞪了一眼,各自坐回沙发。

江津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