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轻脚地进去把电脑放下,然后又打算原路撤回。
坐在床上的人抬了抬头,光线不佳,他的轮廓模糊,阴影里投来的视线也看不清楚。
她只好过去在这家伙身边坐下,然后跟他一块陷入沉默。
她都不知道电话那头都说了些什么,还能怎么宽慰。
比如说:“虽然你爸妈一年都不跟你见一面,但他们只是工作忙,其实还是爱你的。”或者“虽然你没有父爱和母爱,但你起码有钱,有钱就该知足了。”
听起来好像往人伤口上捅刀似的。
静了一会儿,夏棠摸到口袋里的新MP3,刚刚下了些歌,崭新的,热腾腾地装在里面,就像刚出炉的面包。
她问:“你听歌吗?”
她拿出MP3插上耳机,把另一边耳机递给陆霄。原来的耳机坏了,新耳机线是她在从前学校附近杂货店里二十块钱买来的,有着和价格十分匹配的音质。
陆霄瞥她眼后接过。
他们并肩坐在床上听起音乐,MP3按照歌曲下载顺序开始播放,第一首是克莱德曼《梦中的婚礼》。钢琴曲轻盈的旋律透过廉价的设备振动耳膜。
因为只有一边耳机,夏棠调高了音量,乐曲声伴随着偶尔出现的滋啦电流音。
“这是什么?”陆霄问,“模拟老旧电台么?”
夏棠:“要么闭嘴,要么别听。”
他识时务地没再说话,静默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