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岁数比赫连容小,经历的事情也没有他多,惊蛰已经习惯了有些事情上,赫连容对他的引导与教诲,然而现在,莫名被他叫着“哥哥”的时候,惊蛰却有着几乎无地自容的羞耻感。

“我错了,容九,我真的错了,别再逗我了……”

惊蛰在赫连容的怀里扭过身来,抱着他的胳膊讨饶。

“我不叫你小九了,容九,赫连容,陛下……”

他的声音软绵绵的,有些乖巧地看着赫连容。

赫连容冰凉地注视着惊蛰,那眼神里带着某种毛骨悚然的专注。

然后,他浅浅地笑了起来。

“哥哥这说得是什么话,合该是你来教导我,怎能觉得自己错了呢?”

……啊啊啊啊惊蛰真的后悔了!

龙母庙会,是潭州的风俗。

五月初八正是龙母的生辰,不论潭州的哪个地方,都会有大小不同的庙会,河道上,往往还会举行祭奠。

刚刚下山道时,听到的鼓声,就是河道上的船在举行仪式。

而这种仪式,会持续到晚上。

鼓声不断,丝竹不停,水道边上,聚集来的百姓,却是不少。

他们到时,正是热闹的时候。

龙母庙内,有许多求姻缘,求子嗣的人都会去祭拜,庙祝守着香火,也在为人消灾解签。

惊蛰已经去过不少地方,但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庙会,他不由得四处看,好似非常惊奇。

下了马车后,惊蛰往外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回头看向赫连容。

“容九,快些过来呀。”

惊蛰朝着赫连容招手,乖乖站在原地等他。

赫连容的眼底有着淡淡的笑意,迈步走了过去,身旁的护卫迅速融入人群,就近跟随在他们身旁。

男人抓住惊蛰的手腕,却道:“哥哥,你怎么走得这般快?要是丢了,在这样热闹的庙会上,可是不好找。”

惊蛰原本有些平复下去的脸颊蓦地又红了,他气鼓鼓地瞪着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狠狠踹了他一脚。

哪有这么不依不饶的混账!

“诶,原来这位,才是长兄吗?”

一道清润的声音从边上响起,带着几分迟疑。

惊蛰转过身去,就见到一位二十出头的书生站在身后。

发觉自己的声音被原主听了去,那书生尴尬得满脸通红,欠身说道:“是在下失礼,多嘴了。”

惊蛰正要解释,却听到赫连容毫不犹豫地应下来:“嗯,哥哥长得嫩,所以旁人总是会认错。”那冷冷淡淡的声音,却声声叫着哥哥。

惊蛰气得要咬人。

赫连容却是低头看他,露出个怪异的微笑。

包长林恍然大悟,急忙说道:“原来是这样,在下包长林,是这次来报考乾元书院的学子。刚才是我多有得罪,不知两位是……”

赫连容:“他叫容大,我是容九。”

惊蛰已经悄悄在衣袖的掩饰下,恶狠狠地捅了捅赫连容的腰,见包长林看他,不得已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对,我叫容大。”

尽管这两次主动说话的人都是容九,可许是本能反应,包长林还是更愿意与容大说话。

“两位可是外地来的?我家虽不在本地,可娘亲也是潭州人氏,对这里的风俗也很清楚,若是不嫌弃,我也可为两位介绍一二。”

许是因为刚才背后嘀咕人被听到了,包长林深感愧疚,对他们的态度很是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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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原本要拒绝,想起赫连容的可恶,反倒是答应下来。

“那就劳烦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