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车驾动起来时,沿途有人一路跟着派送喜糖,许多百姓便也跟着一道走,这蜿蜒流淌的人潮,竟是一路从岑府门外,蜂拥到了朱雀大街上。
这简直成了整个京城的盛事。
便是前几月的除夕欢庆,也犹有不及。
一踏上朱雀大街,那遍地的红毯就一路铺陈到了宫门口,那张灯结彩的喜庆,几乎将一切都涂抹成了红色。
惊蛰跪坐在御驾内,望着外头,不自觉笑了起来。
今日,他总是在笑。
就好似有什么奇怪的力量,总会叫他的嘴角扬起。
此刻,有着黑骑夹道保护,再加上这日本就是喜事,坐于御驾内,也能清楚地看到外头。
自然,那外面的人,也能看到里头。
就见那位殿下侧过头去,不知在景元帝的耳边说着什么,而后,那位一直冷淡着脸色,近乎面无表情的景元帝,也跟着浅浅笑了起来。
那笑意很淡,却若春暖花开。
好看。
任由是谁,在看到景元帝笑起来的时候,都说不出半个批判之词语。
这男人的容貌本就得天独厚,是世间难寻的美丽,倘若他不是常年保持着那冰冷淡漠的模样,再加上那一身生人勿进的煞气,谁又能免疫于这样的漂亮?
只是当景元帝笑起来的时候,他们仿若才真正意识到一个事实。
景元帝怕是相当喜欢这位殿下。
那种自然流露出来的欢愉,是再多东西都换不来的眷恋。
待入了宫门,百姓再不能见车驾,但从今夜始,连着九日都未有宵禁,一切禁|忌皆是放开,可谓是民与君同乐。
而入宫门,于赫连容与惊蛰而言,却还有数道仪式在等。
先是坐帐,再是合卺。
这仪式都在乾明宫举行,等到所有仪式都完成,夜色已沉。
所有官员与宫人都退到殿外。
而岑家人,也在诸多护卫的护送下,被亲自送回了岑府。
于这殿中,就只剩下赫连容与惊蛰。
整座宫殿灯火通明,几乎亮如白昼。惊蛰能够清楚地看到跪坐在对面的赫连容,男人今日的脾气出奇的好,不管身旁的人说了什么,摆弄了什么,都没发过火气。
惊蛰偶尔看他时,更是常从他的眼底看到淡淡的笑意。
惊蛰手里举着白玉杯,低下头来时,竟是发现还有微微的颤抖。他用左手按住了右手,声音也有几分轻|颤,“赫连容,我敬你一杯。”他抬起手,赫连容却是夺走了惊蛰手里的酒盏,将两杯酒都倒在了一起,而后自己一口饮下。
赫连容越过桌面,勾住惊蛰的衣襟,吻住了他。
这酒气在两人的唇间来回,仿佛某种醇香的暧|昧流淌。
惊蛰直到气喘吁吁,这才有了几分挣扎,他抓着赫连容的肩膀,“你等,你等下,为何,为何外面还守着人?”
惊蛰原是没反应过来,可侧身时,却隐隐看到了外面,还有人在守着。
往常,在这道门里,是不会有人的。
哐当
赫连容掀翻了那桌菜,在那噼里啪啦的声响里,男人长手一捞,将惊蛰搂进怀里,低低说道:“这按着宫里的规矩,若是新妇嫁进来,头一天,的确是在安排宫人在外头听着。”
惊蛰瞪圆了眼,这是何等奇怪的规矩?
那不是什么都被听去了吗?
赫连容将惊蛰压倒在地上,勾着他的衣襟缓缓扯开,沙哑地说着:“惊蛰,你是更喜欢有人在外面听着,还是……”
惊蛰闷哼了声,用手压着人的肩膀,面红耳赤:“谁会喜欢有人在外面听着?”他生怕这话给人听了去,就连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