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甲三能分心,他也会以尽快的速度叫来其他人,奈何他被这几个人缠住了。

太后派来的人,显然没想过,景元帝会在惊蛰的身边安插暗卫,在甲三出现时,尽管他们训练有素,却还是吃了一惊。

没有谁,比同类更清楚同类的味道。甲三是完全能撕裂他们的同类,哪怕自己需要付出代价。

甲三甩掉手上的血,强提着一口气,几个跳跃重新回到北房,他必须尽快

咚咚咚

激烈的撞击声,自宫廷四面八方而起,好像无数铜锣,无数的大鼓,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都好,它们激烈地敲响起来。

那些悦耳的篇章,一瞬间从高雅滑到疯癫的极致,这震天响的吵闹几乎能撕裂人的耳郭。

是北房锁上的门,被剧烈踹动的声音。

德妃受惊,看向北房门口的方向。

是姨母说的最后时刻?

不,德妃有些异样的紧张,这看起来根本不像。

整座皇庭仿佛都在剧烈的躁动里沸腾起来,铜锣,大鼓,甚至还有刺破天际的唢呐……如此种种,仿佛在这一刻,有百人,有千人,将那原本流淌的宫乐变作极其刺激的噪音。

越是尖锐刺耳的声音,就越让人不喜,也越叫人烦躁。

更别说原本就紧张的德妃。

“去传俞静妙,让她别废话。”德妃让众多侍卫守着自己,而后让其中一个侍卫去叫人,“时刻戒备。”

“喏。”

他们没有发现,伴随着那些刺耳尖锐的声音,被他们制服的虫奴身体正颤抖着,藏身在里面的蛊虫,也跟着一阵一阵地颤抖着……就好像,被这吵闹刺耳的声音折磨着。

距离后院不远处的一间屋,俞静妙坐在椅子上,好奇地打量着惊蛰。

“你到底是怎么控制那些蛊虫的?”

“我不能控制它们。”

“可它们不愿意伤害你。”

惊蛰有气无力地看着俞静妙:“难道蛊虫就不会有偏爱的东西?可能恰好我是罢了。”

“这不可能。”俞静妙把玩着自己手里的哨子,“蛊虫没有喜好,就算有,我手里的哨子在,本该能控制它们。”

惊蛰沉默了一会,平静地说道:“那也可能是,你不是它们真正的主人。”

俞静妙猛地看向惊蛰,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你真是奇妙,为什么连这件事,都能看得透?”

她站起来,打量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惊蛰。

“你不该知道这些。”

惊蛰:“……德妃不是让你来问话吗?你为什么总是问这些有的没的?”

从刚才到现在,就没问过一句正经的,全都在问他是怎么控制这些蛊虫。

“如果我是你,现在最好低头别说话。”

俞静妙原本要说什么,突然看向外头,声音变得冷了些。

惊蛰皱眉,并没有在俞静妙的身上发现太多的……恶意。他到底是听了俞静妙的话低下头,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那异样的震天响,以及,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德妃娘娘有令,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噗呲一声,俞静妙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把捅进他腰腹的小刀。

“你,你背叛……”

那侍卫踉跄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那小刀上淬了毒。

俞静妙笑了起来:“我可从来都没有和太后站在一起呀。”

“是吗?”

德妃的身影站在廊下,抬起的眼里满是厉色。就在刚才命令那侍卫后,德妃警觉其中有些不妥,竟是率人亲自赶了过来。

结果正好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