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垂眸,望着惊蛰。
也听着那天真柔|软的言语。
“如果我要杀你,你该如何?”
容九兴起。
杀人,为何需要理由?
他向来随心所欲。
正如此刻。
冷白的手指摩挲着腰间佩戴的刀,不经意的动作显露了恶意,无形的杀气如同怪诞的毒蛇,吐着蛇信。
毒液蓄势待发,已然张开了獠牙,盯着目标皙白的脖颈。
目标扁了扁嘴,肉痛地将揣着的二十两塞给容九。
“这二十两可是我的讨命钱,刚从承欢宫赚来的。”惊蛰可怜兮兮地说道,“我用这二十两,和压箱底的礼物,讨我一条命吧。”
容九冷不丁被他塞了满怀,又听到他后半句话,挑了挑眉:“可真是滑头,那是我的礼物,本该就是我的。”
双手接了银锭,就无手握着刀柄。
惊蛰:“可还未送出去,那还是我的!”理直气壮,且偷笑得光明正大。
好一赖皮小狗。
容九定定看了他半晌,将银两揣进怀里。
反手用刀背拍了一记惊蛰的后背,将人压了个踉跄,差点五体投地。
好不容易站稳,容九已经揣着二十两走远了,他微凉的声音传来:“这买命钱我收下了,礼物可莫要忘了,下次送来。”
惊蛰倒不记恨那失去的二十两。
说实话,那钱是承欢宫给的,他其实一点都不想要。
倒是礼物……
惊蛰撇撇嘴,走得倒是快。
容九平日里肯定是个管杀不管埋的主儿,下次轮值是什么时候,怎不说个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深受其苦的宁宏儒:的确是管杀不管埋的主儿(抹泪)可你是怎么一而再,再而三活下来的?
惊蛰:花了二十两,买的。
*
第16章
到了三月,一贯肃穆的皇城外,聚集着许多人。
诸多入京的秀女等候在宫门口,被领着去检查身体。所有身体和容貌有缺陷的,都会在这一关被剔除。
到了午后,就陆陆续续有秀女入了储秀宫。
原本还算安静的后宫,热闹起来了。
选秀是难得的大事,宫人都忙得脚不停歇,外头的热闹,虽和北房没什么关系,可是宫里注入了新鲜的气息,就连人都显得有了些活气。
明嬷嬷的身体总算好了些,也不再整日都拘在屋里。据菡萏说,精神头也好了不少,不怎么打骂人了。
前头几日,陈明德也得了信。
说是荷叶,先前的那个荷叶,已有仵作检查过尸体,没有强迫的痕迹,当时吃下毒|药的行为,应当是出于荷叶的主动行为。
甭管到底是被迫,还是主动,药,应当是她自己吃的。
荷叶死前,曾去过几次永宁宫,和永宁宫的宫人嘉文有过接触。
嘉文也承认,她们是朋友,荷叶心情不好,来找她聊过几次,除此外并无其他接触。
侍卫搜查过嘉文的房屋,也无毒|药的痕迹。
事情到此没了线索。
陈明德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至于明嬷嬷,那是更没有反应。
私下这北房的宫人,心中自有自己的猜想。
那些个宫女待明嬷嬷虽周到,却再也不敢往前凑了。
谁都不想自己成为下一个荷叶。
有了新来的荷叶后,因着她太过能干,将许多事情都做了,其他宫女不知是不是有了戒备心,一个个也都活跃起来,争先恐后。
终于,惊蛰出去取膳时,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