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过赫连皇帝在射杀猎物后放声大笑,骑着高头大马就冲入了鹿群真是疯了,就算它们看上去再是温顺,可公鹿那尖锐庞大的角,却不是摆着好看的。一朝不慎,就容易划得人开膛破肚。

可景元帝像是觉得有趣,自己也化作斗兽场上的一员,和猎物拼杀到最后一刻,直到浑身鲜血淋漓,活似从血海里走出来的恶鬼。

这不经让人恍惚……这位陛下,很享受这种危险的肆意。

这样一个疯子,要是突然兴起剃了他们的脑袋,那也是有可能的。

越聿和安南的辩解,景元帝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姿势优雅,冷漠冰凉的声音带着难以觉察的困意:“那就,先押下去审问,等查出来,几位使臣到底有无勾结……哈,到时,自然会还诸位清白。”

那随性散漫的态度,让越聿和安南有些不满,可而今嫌疑在身,他们也顾不上许多。

景元帝托腮,看着那几个使臣被拖下去,这才看向其他人,不紧不慢地开口。

“突遭此事,诸位不必在意,仍然手痒的,自可继续狩猎,只是需得带上一小队士兵,免得再遇意外。”

“应该的。应该的。”

“陛下说得是。”

“我等已经不必再……”

其他使臣争前恐后说话,生怕景元帝怀疑到他们身上,待他们散去后,宁宏儒方才走到景元帝的身后。

“陛下,和阴使臣的尸体,已经……”

他小声说着。

片刻后,景元帝呵了声,听不出是嘲弄,亦或是有趣。

“无事,继续派人盯着。”

景元帝摆了摆手,随意地说道。

“喏。”宁宏儒欠身,又看景元帝似是有些倦怠,不由得再劝了一句,“您昨夜出去,身边好歹再带几个人。”

也就暗处那几个跟了过去,这在宁宏儒看来,是远远不够的。

景元帝:“韦海东和你抱怨了?”

宁宏儒讪笑:“岂敢,韦海东也只是担心陛下的安危。”

景元帝冷冷说道:“他且好好顾着自己的事,再有下次失误,寡人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宁宏儒闭嘴,不敢再说话。

就见景元帝又懒散打了个哈欠,看着是困,可就是不去歇息,过不多时,石丽君撩开帐篷,疾步走了过来。

石丽君:“陛下,已经都准备妥当。”

景元帝这才慢悠悠起身。

宁宏儒和石丽君跟了上去,低声问:“这是做什么?”

石丽君:“陛下要选马。”

这是景元帝刚刚兴起的念头。

选马?

这马选给谁?

宁宏儒的心思转悠了一圈,啊了声,就垂下了眼。

惊蛰在帐篷里待了半日,才算能出去。

伙夫们送来了吃食,竟是比以往还要丰盛,都说是为了补偿。

待吃完后,掀开帐篷出去时,惊蛰差点忘记昨日的伤,步子大了些,直接扯到了伤处,登时“嘶”了声。

魏亮回过头,惊蛰连忙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们原本是要去忙活,人刚走到了半道,却被带着他们的宫人告知,今天他们休息,暂时不必再干活。

这人都走到一半,又不得不回来。

魏亮只觉得奇怪:“我们方才一路去,其他人还是要做事,怎么轮到我们就不必了?”

对他们来说,好好休息并非好事。过于厚待,有时可能反倒是危险的征兆。

惊蛰挣扎着思考了下,暂时没觉出危险,又躺了下来。

魏亮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