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像是快睡着了。

“你……”沈桑宁惊讶,“这样睡了?”

即便已经同过房,他还是这样?每月三次的同房,就和衣而眠?

作孽啊。

沈桑宁不想放弃,试探道:“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还在那劳什子的一句话生气吗?”

顿了顿,她又补充,“还是有别的心结心事,也可以和我说说。”

解开心结,早点回归正常夫妻生活。

裴如衍沉默,半晌后,才出声,“有。”

沈桑宁鼓励道:“说说看。”

裴如衍淡淡开口,“听闻夫人年少时去过金陵,我想听听你在金陵的事。”

“就这个?”沈桑宁诧异,“这算什么心事?”

他郑重道:“这就是。”

沈桑宁有些无语,这哪是心事?他是在框她给他讲睡前故事吧?

她在想,说故事能增加情趣吗,紧接着又听他问

“夫人能说吗?”

沈桑宁“嗯”了声,本不乐意,但是真的回忆起来,还挺有怀念的,“小时候在外祖家,还是很开心的。”

她一共在外祖家住了两年,直到说起十二岁的事时,她感觉身侧人呼吸都变轻了。

“那时候我做衣裳,女款还有紫灵紫苏给我做衣架子,可男款……无人敢当我的衣架子,男女有别,觉得是冒犯了我。”

“正愁呢,我记得那天下了雨,有个小乞丐路过店门口,虽然衣服又破又脏,可他高高瘦瘦的,很适合当我的人体衣架。”

“我跟了上去,发现他因为没有乞讨到额定银子,被乞丐头毒打,于是我就说让他跟着我,每天我给他交乞丐费,另外再给他包吃食和碎银子。”

说到这里,沈桑宁怀疑身侧人睡着了,于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没反应,果然是睡着了。

她闭了嘴,而后他低沉的声音响起,“然后呢?”

原来是闭着眼听她讲故事,怪会享受的呢!

她轻哼一声,“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给小乞丐交乞丐费,却不买他当小厮?”

裴如衍沉吟道:“因为他不好看。”

“才不是,他可俊了,虽然我有些忘了样子……”沈桑宁反驳道,“其实,我是觉得,他有了生存的本领后,他可以有更多选择。”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个哑巴,不知道被谁毒哑的。”

“他给我做了几个月的衣架子,我也赚了好些钱,分了他一点,原想让他自己找个生意做,结果!”

反转来了。

沈桑宁有声有色地说,“金陵王府的人突然上门了,把人领走了,还嘱咐我不能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说出去,我都觉得莫名其妙的。”

裴如衍这时突然出声,“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却记不得人家的样子。”

说起来,沈桑宁也有点汗颜,“因为我找了三个身量不同的俊俏男乞儿做衣架子,加上我一心制衣,真的没多关注。”

“我之所以对小哑巴印象深,就是因为后面的发展过于戏剧化,不得不让人印象深刻,我甚至怀疑他是王府的亲戚,后来,我才知道不是亲戚,竟然是金陵王府的世子!”

裴如衍语气沉重一分,“你从何得出的结论?”

沈桑宁感觉他不相信,但是她无从证明。

因为前世也是嫁入国公府后,有次去金陵经商,巧遇那位治好哑疾的世子,那位自己说起,她才知道小哑巴是世子。

也因此,得到了世子一些帮助。

“我就是知道,他不是你表弟吗?你问问他就知道了。”沈桑宁说。

却听他语气生硬,“我困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