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乐呵呵道:“哪能不是啊。”

“真是吗?”江夫人疑惑,“怎么还多个了蛋?”

江大人挠了挠太阳穴,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嘴角笑得出了褶子,糊弄妻子道:“我看你真是老了健忘,快吃吧,不然真要坨了。”

江夫人瞪他一眼,不再纠结,吹了吹气就开始吃面。

虽然摊主一再强调让他们慢慢吃,但夫妇两人还是加快了速度。

江夫人笑道:“太晚了,孩子在家等着呢。”

摊主便也随他们去了,直到两位老人离开,摊主收摊的时候才想起,这江大人和江夫人经常来吃面,听说没有子孙啊。

真是怪了。

正此时,巷子深处蓦然响起女童的呼唤

“爹!”

摊主朝女儿望去,女儿已经跑到身前,“今天怎么这么晚呀?我和娘来寻你回家!”

摊主将手擦干净,把女儿抱起来,哄道:“爹今天赚得多,所以晚了些,明早给你买糕点吃。”

“好!”

……

这和乐的一幕,注定不会出现在今夜的宁国公府里。

宁国公府里燃着的灯,比街上的路灯都要亮,厅堂中各个角落都点了灯,三面墙二十几盏油灯。

看得沈桑宁想将点灯的丫鬟叫来训斥一番,但显然现在不是纠结油灯的时候。

宁国公夫妇还是坐在高堂上,裴如衍在路上已经得知了经过,夫妇俩依次坐在左一和左二的位置,承安伯夫妇还未至。

宁国公的脸最难看,阴沉得仿佛要下雨,唤来管家

“再去催,这亲家究竟来是不来,若是不来,明日让他去猪笼里捞人吧!”

管家根本不敢置喙,赶紧去传话了。

实则,自改朝换代以来,通奸被抓,轻则休妻,重则游街,除了落后地区,很少有浸猪笼的了。

起因是皇帝太子打战时,途径一地,遇到当地男女通奸被抓,男的被活活烧死,女的在猪笼里淹死,反正是死也不能死一起。

当时还不是太子的谢欢,去救人的时候,那对男女都已经死了,少年便道:“盗匪尚不是死罪,通奸罪不至死。”

于是皇帝登基后,不再提倡浸猪笼,此后官宦就不敢这么做。

但错就是错,改游街了,也是警醒别人,少犯错。

所以宁国公这浸猪笼的话,只能是气话。

周韬还蜷缩在麻袋里,呜呜呜地叫,宁国公没忍住上去踹几脚,“狗货,若我儿在家,早将你剐成肉泥!”

等踹完,虞氏才上前将宁国公拉开,“别急,还是先将理儿说清楚。”

“说什么理?彻儿从个军,回来媳妇没了,是什么道理?”宁国公怒不可遏,“老二媳妇呢!请来没有,游街前,她还要梳妆打扮不成?”

那厢,福华园里。

沈妙仪倒没有在梳妆打扮,几个婆子来“请”人,说是素云来找她。

沈妙仪心中还犯嘀咕呢,素云寄信这么快回来了?但一想不对,怎么会是婆子来请她呢。

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婆子们架着走。

中途,她大喊,“你们岂可这么对我?我肚子里还怀着公府的长孙呢!”

这句话,她说过不知多少回,福华园的下人们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但这一次,身边的婆子冷笑一声,“长孙?也是怪了,它爹不是姓周吗,怎么又姓长孙了,二少夫人,您究竟还瞒着多少事,是二公子不知道的呢?”

什么姓周姓长孙,这话如一瓢凉水,浇得沈妙仪透心凉。

她知道完了,这会儿被抓去前厅,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呢。

可是她青春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