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中,时简问他:“还会回来吗?”伴随着车次到站的播报声,嘉乙笑着挥了挥手,让他早些回去。
嘉乙临行前的那几天,是时简的小酒馆试营业的日子。开业前的那几个月,嘉乙一直陪着时简忙碌于菜市场、厨房之间,为能顺利开业认真做着筹备。
相较于嘉乙对各类新奇事物的热衷,时简从小到大都没有表现出除了“做菜”之外的其他兴趣爱好。始于兴趣,得益于兴趣,所以成年后的时简,毅然走上了兴趣给他指引的人生路。
时简一直认为,要想将餐馆开的好开的长远,最重要的一定是食材本身。包括食材的质量、食材的新鲜度,更包括对厨艺的考量。而为了能让嘉乙更爱吃饭,时简也是为此煞费苦心。
嘉乙挑嘴,不仅要菜好吃,也要菜好看。在嘉乙的“鞭策”下,时简经过不断的尝试,终于做到了,不论是外观、还是内在,都能让人觉得与众不同的菜品。
“让嘉乙爱吃”是时简做菜时唯一的念头,也是他的动力。
嘉乙爱吃鱼,糖醋鱼。在嘉乙离开的前两天,时简说要为他做一桌他爱吃的菜,为他送行。
他们赶早去了西街菜市买了新鲜的鱼虾还有一些蔬菜。时简在厨房忙着给鱼去鱼鳞,给虾挑虾线的时候,嘉乙就在旁边絮絮叨叨。
嘉乙一边摘着菜,一边说:“我看这两天试营业的业绩蛮好的,你突然把门店关了,只为给我做顿饭,会不会有点亏啊?”
时简低着头处理鱼虾:“不耽误,一顿饭的功夫而已。”声音有些沉闷。
“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呀,莫不是舍不得我走?”嘉乙总是能从时简的细微变化中察觉出异样。
“我说舍不得,你就会不走吗?”时简终究是咽下了这句舍不得。他不愿见那高贵的鹤鸟被困于一隅,他该是自由的,他该是翱翔于天际,去实现他的理想和追求。
所以,在他去追求他的理想之前,时简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能让他开心,会让他惦记的事。
嘉乙看着时简熟练的打火、起锅烧油、炒着糖色放入食材的样子,不自觉地嘴角轻扬。他喜欢看时简做菜的样子,有力的臂膀掂锅、炒菜的姿势会不自觉地让他看入迷。都说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嘉乙看着眼见的男人甚是赞同。灶台上燃起的大火印照着彼此的面庞,他仿佛也看到了未来会光芒万丈一片坦途的时简。
熟悉的锅勺触碰的声音,熟悉的手起刀落利索切菜的声音,都是一种心安的声音。它提醒着嘉乙,那个一直陪伴他的人,彼时已然成长为了大人。拥有了一技之长,拥有了安身立命之本,会在他自己挚爱的领域发光发亮。
看着时简忙碌的样子,嘉乙打心底里为他骄傲。
时简的人生新篇章已然开启,那么他也终于可以安心地背起行囊,去追寻他的理想和新的开始。
还记得小时候,每年夏天,嘉乙和时简常坐在小卖部李叔家门口的大树阴凉下乘凉。
嘉乙总爱一边嗦着冰棍,一边拿着扇子扇风,嘴里还重复念叨着“这个夏天是想要热死谁啊”。
“热死两个又怕热又爱吃冰棍的小鬼啊”,李恙时常这样突然出现突然接话逗他俩。
虽然每每被李恙这样神出鬼没地吓到时,嘉乙都很想骂人,但大多时候他都会憋住怒火,面带笑意且声音明亮眼里带光地来一句:“恙哥,你回来啦”。
而每每在一旁的时简听到他这么开口说话和“川剧变脸”后,就知道这次回来的恙哥一定是给他们带啥好东西了。
李恙是李叔的儿子,一直在南城工作。有时周末会返回宁镇陪陪李叔,小卖部也是李恙一手替李叔张罗起来的。李恙很疼这两个小鬼,帮小卖部添置物品的时候,也会经常给他俩带些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