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中,奔跑的微风抚平裙子上的褶皱,又坠落在白雾之下,接着听到短暂的惊呼,周围人扶起跌倒的她。
钟业笑着摇头,“这么多年,狐狸尾巴还藏不好。”
阿庆此时才从对墙冒出来,调笑报怨各参半,说:“大哥你说你也是,要沟女就直接点嘛,还得做场大龙凤。”
阿庆叼起香烟,就是不久前钟业递给他的那根。钟业见状,递打火机给他,叮嘱道:“记住那经理的嘴要封好。”
阿庆说话同时烟从鼻孔喷出,“放心喔,你给那肥佬的钱抵他一年工资啊!加上你之前跟他说的话,他不要钱,难道命也不要啊!”
他盯着指间的万宝路,抿了抿嘴,试图品出味道,“唉,在法拉盛做你小弟,在九龙城也是做你小弟,以前再不济都 Bolivar 鱼雷,现在这工厂烟居然说成偷来的。”
钟业轻松绕过阿庆后颈,搭上他的肩膀,“想家了?要不要我给你买张机票回纽约,好让你回到妈妈的怀抱?”
阿庆满脸惊吓,挣脱钟业的勾肩搭背,“大哥你别玩我啦,我老母现在都不知投胎没有。投入她的怀抱,那我还得先腌一筐咸鸭蛋。”
他收起嬉皮笑脸,“而且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陈广生的信任。”
阿庆正经不过两秒,打火机塞进钟业口袋,贱兮兮拍打钟业胸口紧实肌肉,“我怎么样都要饮完你同阿嫂的这餐喜酒,才舍得去找我老母。”
钟业看都没看阿庆一眼,往洗手间走去。
阿庆一边跟上,一边提醒道:“大哥,宴会厅在另一个方向。”
钟业停下,认真说道:“你话太多,烦死我了,我去后厨帮你问下有没有鸭蛋。”
说完钟业就加快脚步,留阿庆一人在原地发怔。
宴会厅里放眼望去尽是西装革履、推杯换盏,各怀鬼胎不要紧,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说出最违心的话语,大家就是朋友。
至于情分能否延续到翌日太阳升起,无人能知,无人在乎。
绕过一张张圆桌,季语坐到大太身边,斜身弯腰揉着脚腕。
大太疑惑问道:“怎么了?”
季语扭头望向林淑惠,笑着说:“没事,稍微崴了一下。”
大太嫌弃的表情一闪而过, 责怪着她,“冒冒失失,来之前怎么叮嘱你的?”
没有过多纠结季语是怎么受伤,林淑惠的注意力放回到台上的准女婿上,嘴上还喃喃个不停。
她嘟囔着最好季婷能三年抱俩,凑个好字,下半辈子钓牢这个金龟婿。
季语双手拖腮,指尖偷偷塞紧耳朵,观察起在台上分享爱情故事的陈晋荣。
联姻里找爱情,不如到垃圾场找钻石。
陈晋荣想必是经验丰富,现编也不慌,深情的人设迷得台下的小女生颠三倒四。
季语白眼翻上了天,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起钟业的身影,念了句大吉利是,连忙摇头,试图将画面抛诸脑后。
不一会,季婷与季明鸿入场,季婷身着洁白婚纱,细纱制成的立领,轻盈的雪纺覆盖全身,中世纪风格的花纹错落有致,花苞发型上的蕾丝头纱垂落至裙摆,就如圣母玛利亚,美得令人忘却呼吸。
季婷的啜泣回荡在季语耳边,“阿语,我认命。”
季语低下头,敛下眼眸,默默哀悼。
圣经里的玛丽亚蒙召升天,眼前这位坠落下狱。
婚纱美啊,你嗅,是雪白的血;你瞧,是圣洁的劫。
原来这次的见面是蓄谋已久呀
04 拉扯
油麻地官立学校放第二节小息,铃声响彻街道,学生们蜂拥而出到操场嬉笑玩闹。
钟业对食物没有要求,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