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所以叫你个衰仔用心努力读书,不要成日得团火,像只牛横冲直撞,没一两个技艺傍身,黑白社会没有一个要你,”阿庆踢了下方脸男软趴趴下垂的脑袋,“不知道他兄弟几时来,断水断粮这么久会不会醒不过来了。”

钟业用牙咬开一瓶啤酒灌饮,“一日一夜死不了,况且我给他打了葡萄糖。”

不到三五分钟,见钟业喝起第三瓶,阿庆幸灾乐祸笑了笑,“你也有今日,那碟炒蛋食一啖不去洗肾就是谢天谢地,你还要全部食完,唯命是从丝毫没有男人的尊严。惯成这样,她救过你命吗?”

钟业放下空瓶,“救过。”

十一岁少年自愿了结生命,任谁听到都会觉得是天荒夜谭,放在钟业的生命里却是纪实文学。

是幸运还是倒霉,她总在最后关头出现,扑闪闪的眼睛如一面亮镜,他控诉命运不公的皮囊下,活跃着他从天堂堕入地狱的怯懦和恐惧,统统无所遁行。

她牵过他的手,登上古老沧桑的山头,一日一日默不作声地陪伴着,让春风舔舐溃烂伤口,随夏雨洗净黏腻污垢,由时间给满目疮痍的他们修修补补,要活着,绝不要服输。

阿庆倚着围栏点上天霞格外开恩的封口费,恨不得榨干榨净所有尼古丁才舍得呼出。

白雾打在罗景脸上,激发他联想思维,回忆起那股酸唧唧的味道,忍着恶心捂嘴跑走。

阿庆鄙夷地瞥了瞥钟业,认为他掐断罗晋吸烟苗头是多此一举,“以后递烟给他的人大排长龙,你还能一个个替他挡不成?标新立异不一定是为他好。”

寒冬腊月,钟业盯着有户一家老小在贴挥春福字,看得入迷,笑着说:“对,似你这样抓心挠肝,要戒戒不掉,想食食不到,才好。”

阿庆烦躁得口不择言,“叼你有异性没人性,踩人痛脚好玩吗?”

钟业再补一脚,“我帮你带了半箱的 Nat Sherman,你还要吗?”

“哎......”阿庆闭眼摆手,忍痛割爱,“给你给你,益你算了。”

心里骂着厂家,设计什么滤嘴,打着健康的名义偷工减料,也只得抿抿嘴,把烟蒂塞进啤酒空瓶。

他要转移注意力,“陈广生在耍什么新招式?”

钟业说:“他要开拓新板块,进军海外市场。他在东南亚的买下了一个村落的农地,还买了厂地,表面上要做茶叶外贸,实际是种大麻、罂粟,走私到美国。”

阿庆提出怀疑,“大费周章在海上绕地球转圈,赚得到几个钱?老墨垄断了制毒贩毒,纯度够高,供货够足,走陆路到纽约不过几日。明目张胆同班 Latino 抢生意,他是嫌 M1M1 加兰德步枪不够长,要自己送个人头过去给他们做靶。”

“他就是半懂半信,才会要我去打探情况,以为我语言不通才要陈晋荣送我一程,不然他怎么会山长水远送个孙去花天酒地。”下飞机几天都没有正正经经睡过一觉,钟业捏了捏僵硬肩膀,继续说,“我就是要他信这是桩稳赚不赔的生意。”

阿庆问:“你有想法?”

钟业故弄玄虚,“记不记得今年有什么大事件?”

“今年......六四年......大事件?”阿庆低声咕哝,左右踱了几步,骤然想起,“大选!”

钟业双手环抱倾身而立,全盘托出计划,“大选期间媒体会加大报道社会事件,公众也会更加关注新闻,所以各帮派这年都会安分一点,以免做候选人抨击对方,拉拢选票的炮灰。”

“你都识得讲陈广生是去抢生意的,墨西哥人怎么可能袖手旁观。蚌壳相争,不管渔翁是 Interpol 还是 FBI,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阿庆抢答:“送条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