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语怕钟业又偷袭她,扣住他厚实有力的双手,不给他乱动的机会。黑暗中,她捻动他掌根、关节处摸上去粗糙的纹理,她好奇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厚的茧?”
钟业直接答:“常年拿枪磨出来的。”
陌生的名词,危险的存在,从他嘴里说出来像吐出一块嚼得寡淡无味的香口胶。
他预计不到季语会有什么感受,但她一定有很多问题,他会力所能及如实相告。
多么善于伪装小丑,总有卸下妆容清洗透气的时候,而他的背后有仇恨,交易,筹码,虚假谎言使他对人保留,对事怀疑,一层一层的面具嵌入皮肉,他做不出表情,更不敢随意撕下,开玩笑,危机四伏的世界,多少人拿着腐蚀硫酸,就等他露出真面目的一刻赶尽杀绝。
他死灰的内心不得阳光眷顾,霉菌滋生到他每一寸的骨头酸胀刺痛,命运使然遇到阿莹,如今还在他身边。
她是坚韧的马齿苋,喜潮湿,永不死,向光向阳。
他渴望有日能毫无保留袒露心扉。
一切所有,唯有阿莹能对症下药。
季语沉默思考,摩挲着他手上的凹凸不平,又翻身面向他,拿起他的手摸到她眉尾的伤疤,她早接受事实,这烙印会如同历史雕刻在岁月,涂多少药膏也去不掉。
季语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怎么受的伤吗?是被季卓万的餐刀割破的,缝针痛,长好也痛。”
钟业以吻镇痛,“我知道。”
“因为你在,我觉得再难受也总过得去,留疤我也不在意。”季语深呼吸,“阿琛,现在我在,你告诉我,你的过去经历,不要瞒着我。”
晚饭食不知饱,血液一股脑涌入胃,脑袋空空,季语成固执傻女,谈心也讲人情世故礼尚往来,“还有我一边耳聋了,是被季明鸿扇的,我其实很慌。还有......”
钟业抱紧她,“不讲了,你想知道什么,你问。”
“你在陈广生身边做事,绝不是为了钱这么简单,你有别的目的,是什么?”
陈广生有意利用媒体篡改过往事迹,作用甚微,收买恐吓得了报纸杂志记者崇拜追捧,编造一套心酸励志的发家史,也难堵悠悠众口一人一口水,将他做过的坏事传到千里之外,街知巷闻。
自然,季语了解的只会多不会少。钟业作为陈广生的重臣,不可能置身事外,前赴后继劳心劳累,为的是对陈爷的敬佩,对兄弟的义气,谁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