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钟业扭开瓶盖,飘来止咳药水的气味,“要饮十毫升。”

没等季语找借口,他先说道:“做了三年成年人,不会连两啖药都饮不落的。”

季语好无语,她搬起石头递给钟业,现在他来砸自己的脚。

没办法,总不能自打嘴巴,只得捏起鼻子,皱起眉头喝下。

城市尚未苏醒,太阳伸长脖子,拉着白云一同窥探人间。

季语推开窗,探出脑袋,仔细打量花园,确保楼下安全无人,才对钟业小声喃喃:“可以走了。”

本意不想赶他,但佣人们快要起床开工了。

季语退到一旁给钟业让道,倚在窗边的白墙,指甲似猫爪抓挠涤纶窗帘,忧虑重重地说道: “小心点。”她想起他说过有危险的事情要解决。

“我会的,”钟业笑了笑,从裤袋捏了五张“红杉鱼”,“面值太大的我怕你找不开,这里是五百,你先用着。”

季语愣住,不明所以瞧着他,“点解要比钱我?”

钟业反问:“你这个月零用钱不是用完了吗?”

这才想起她昨晚的随口而谈。她哪里有什么零用钱,按照大太的话说,家里供书教学,供吃供喝,需要买的不会缺她,不给她买的证明她不需要,最多给季语点散纸搭车。

季语摆了摆手,又拽着钟业的手要把钱放回口袋,“我不能要的。”

“我不是白给你的,”钟业把百元币卷成条状,撑开季语睡衣上装饰用的小兜,塞了进去,“我学英文的学费啊,等我从美国返来要继续上堂。”

季语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他的托词,说:“你都去美国了还要跟我个香港人学英文,傻不傻啊。”

“有道理......”钟业沉思片刻,紧跟着摩挲着季语断裂的眉,抚慰那道细白的疤痕,用绵长的柔声说,“我总想着找借口来见你,真是傻,也真是快乐。“

因为我只在乎你。

钟业离开以后,季语坐在椅子上,手臂环着膝盖,面朝窗户,发了好久的呆。直到楼影愈发被光线拉长,晨露携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蒸发于空气,她才如大梦初醒般将阿莹的灵魂重复对叠,埋到躯壳里的最暗处。

小柔送来早餐,并转述二太的体贴入微,让季语病好前多休息,如非必要少到楼下走动。

免得影响她宝贝儿子做状元。

季语倒是丝毫不介意,不用受着二太的尖酸刻薄,自己的病还能好的快一些。不过她觉得,季卓万去不去上学,也就是零分和不及格的区别。

筷子挑起清清淡淡的虾米香菇濑粉,季语靠着椅背放空,细细咀嚼品味,抬眸扫过画墙,骤然发现端倪,一,三,五,少了一幅猫的。

可能是胶纸没贴牢掉到桌上了,季语站起身来在书堆中翻找,自己的猫画没找到,瞧见了那张用水笔三下描出来的笑脸,被牛皮纸袋压着。

纸袋里装的是麦芽糖夹饼,季语捏起木签要上一口,苏打饼有点软掉了,中间的麦芽糖甜而不腻。

季语拿来胶纸将笑脸画贴到全身镜上,往后退几步细致观看,舌尖的糖逐渐溶化中和药水苦味,不知不觉,她也笑了。

苦尽甘来,余温尤在。

神哀世人的具象化。

小语在季业面前可以展示出真正的性格

23 消失

季语破天荒地请了三天假,在家蒙头大睡养好身体。大学的课程基本靠学生自律,即使一学期都做无尾飞堶,只要论文准时交,期末分数高,绝大部份的教授不会管。

季语这学期修了三门课,唯独罗伯特对出席率的要求特别高,无故缺席是绝对不允许的。

幸好她出院前要来医生纸,同班且要好的王咏诗住在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