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猜想,加之捏到了像老树皮般粗糙的细爪,百分百确认,是她最为恐惧的物种。
麦莉莉仔细地听着,直到细微但绝望的惊呜传入耳中,她抱好扒着窗户的小猫,慢悠悠地摇上车窗,吩咐司机:“开车。”
94 折磨
封闭的小屋内,吃饱的乌鸦扯着嗓子叫喊,在屋顶盘旋寻找出口,震翅抖脱的几根羽毛落下,黏在女人被汗浸透的脖子。
即使双手没被束缚,季语也不敢动,甚至大气不敢出,像一个静止的容器,任凭饿疯的禽鸟在她身上啄食谷物。
受了枪伤的手和脚不断出血,季语意识飘忽,睡睡醒醒,反复做同一个噩梦。
梦里是枯木般的亡母,死无声息,被乌鸦瓜分肉体,醒来是生不如死的她,正一步步迈向同样结局。
阿琛,阿琛,你在哪里......
季语痒得发狂,生理不适和心理恐慌,让她瞧不到这场折磨的尽头。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眼泪在同一时间喷涌而出,现实和记忆中的恶臭充盈鼻腔,毫不意外地,她吐了。
然而她的嘴被堵住,密不透风,呕吐物便只能留在她的口腔,和冲进鼻腔,她渐渐不能呼吸。
这一时刻,季语长久以来的愿望终于达成,她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母亲,还是年轻的模样,身边泛着一圈鹅黄色的光,微笑着张开双手,要拥抱她。
“阿莹,阿莹......”
季语听到有人叫她,那道声音越清晰,母亲仿佛离她越远,她极力奔向母亲,却被那道焦急的声音拉住,不让她往前走。
拉住他的人像是......
阿琛。
距离钟业离开公寓,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他找遍北面的每一个堂口,所有他想得到,有可能找到季语的地方,一无所获。
从地下赌场出来,钟业站在门口,思考还有什么地方遗漏的时候,肥头大耳的肉贩走出来,隔壁肉铺也是麦世强的,去年新开张,所以他不认识钟生。
肉贩提着一桶血水往外泼,驱赶不长眼的挡路徒。
钟业盯着挂着猪毛的湿裤脚,过了一会,在粗俗的谩骂声中,他忽地想到了一处地方。
一个钟后,私家车冲进半敞的铁栏,轮胎咯咯碾过石子路,在与上一辆车同样的位置上停下。
钟秉煌在郊区有一片农场,十年前转赠给麦世强,其后一直荒废在那里。
麦世强谁都信不过,既然要开肉铺,自产自销最稳妥,建个屠宰场,顺理成章的事。
和阿良分头寻找,西边侧面的一件小屋,传出尖锐的鸟叫声,吸引了钟业的注意。
钟业打开门闩,推开铁门,十好几只乌鸦迎面扑来,等它们都飞走后,挥了挥手电筒,映入眼帘的便是脸色青紫的季语。
“阿莹!阿莹”
钟业撕开她嘴上的胶带,捏出嘴里鼓鼓满满、泛着酸苦气味的布团,替她清理口腔中秽物。
阿良循声而来,这才发现屋内三面摆满了鸟笼子,砖石砌的墙踢不开砸不烂,嫂子被关在这里断水断粮,他想不到麦莉莉意在精神折磨,只是看到这情景,他第一个想法是罗马斗兽场的人兽残杀。
一声剧烈的咳嗽声,季语总算能呼吸,钟业未松口气,又摸到她手上的伤口,即刻抱起她到车里,并转头对阿良说:“你开车!去医院!”
阿庆和曾保华收到消息,急忙赶赴医院。病房前,阿庆敲了敲门。
钟业帮季语掖好被子,出来时轻轻带上门,曾家父子一直在房外等,阿庆隔着小窗看了眼昏睡的季语,问:“什么情况?”
季语住院两日,钟业已满眼憔悴,没时间剃的下巴长出胡茬,有几根变白了,声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