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杯都会偷偷溜回蓬莱,依旧带着一壶酒、一把剑,还有一年来在各地搜罗的新鲜玩意儿,赴一场云海涨潮,垂钓白云边。
“门内招收了不少新弟子,好多生面孔。”莫倾杯实在受不了嘴里的鱼汤味道,灌了一大口酒,“都一百年了,有的人压根不认识我,谣言依旧满天飞。”
他说的是自己当年被扔出藏经阁那件事,如今依旧被众人津津乐道,还有人谣传他是个酒鬼。
“彼此彼此,我已近二百年没下过山了。”画不成道:“依旧被众人说成消化不良的水怪。”
莫倾杯呛住:“这帮修仙的,天天吃饱了没事干,比妇女还爱嚼舌根。”
“入门者众,有仙缘者少。”画不成道:“蓬莱一脉自古求长生,也不过徒增数百年寿元,鲜少有人成功飞升。”
“我一直都想问。”莫倾杯道:“求道数百载,真的有谁成仙了吗?”
画不成摇了摇头,“此事我不知,或许只有长生子本人知道。”
当代长生子正是莫倾杯的师父,也就是蓬莱掌门,他想了想自家师父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缩了缩脖子,“算了,我的驱逐令还没撤,我还是别去自找倒霉了。”
“师叔近来身体如何?”
“上剑阁前我去瞄了一眼,看着还不错,他老人家不喜辟谷,能吃能喝。”莫倾杯笑道:“明明你才是长居蓬莱,却反来问我消息。”
“我在剑阁住惯了,倒是你,什么时候打算回来?”
“我看师父还没消气。”莫倾杯朝后一仰,瘫在小舟上,“而且我下山也乐得逍遥,人间百态,能看到很多山上看不到的事。”
“随你,尽兴便好。”
“跟你说个事。”莫倾杯猛地坐了起来,“我明年打算去参加科举。”
“又去?”画不成道:“你不是参加过吗?还点了探花。”
“那都百多年前的事儿了,文凭也是有保质期的。”莫倾杯道:“不过这次我不是白衣赴考了,我给自己准备了个身份――前朝大学士之孙,这样到京城好疏通关系,说不定能混个状元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