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什么愿？本小姐不是教过你，神佛皆不可靠，不能信的吗？”

兰绮宁豁然睁开眼睛，毛骨悚然。

这个声音……

兰绮宁惊恐地转身，看着夏明姬不知道是从哪个角度踱步而来。

“后日，十日之期就到了，本小姐不想走也得走了。在此之前，本小姐要做一件对夏家有利的事情，本小姐要让他们知道，本小姐是个有用之人。”

夏明姬说着，嘴角蜿蜒下一道血迹，黑的可怕，好像黑夜中嗜血的吸血鬼。

兰绮宁立即意识到，她是服了毒的。

她要死？

可为什么……

夏明姬一边说着，一边朝兰绮宁逼近。

“既然要死，且必须死在相府，那不如拉个垫背的，给褚高明再制造点，唯有姑母才能替他擦干净的麻烦。”

夏明姬说着，一把钳制住兰绮宁。

兰绮宁干了一早上活，又走了那么多路，早就没什么力气，只能死死被夏明姬抱住。

“褚高明只能依靠着我的堂姑母，只能……他要是生了二心，不仅是堂姑母的烦恼，更是我们夏家的烦恼。”

夏明姬抱着挣扎的兰绮宁，跃入井中。

夏明姬要带着兰绮宁一起死。

这是夏明姬送给夏太后的一个可以用来圆谎，救下褚高明，装饰皇家颜面的理由刁奴弑主。

兰绮宁何等聪明，在夏明姬提点之后，立即明白夏明姬的想法，她挣扎着想爬出来，但夏明姬却死死地按着兰绮宁。

夏明姬也知道，自己到底服了毒，活不了多久，便抬起手，死死地捂住兰绮宁的口鼻，不让她呼吸。

夏明姬那杀过无数生灵的手有力的很，兰绮宁渐渐地意识模糊，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缺氧，头重重地闷闷的。

捂了有一会儿，夏明姬也快坚持不住了，她最后喷出一口血，歪头倒在井壁上，松开了捂着兰绮宁口鼻的手。

而此时的兰绮宁，早已不省人事。

清秋阁内，褚高明正欣赏着邵清姿点茶的姿态。

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阳光侧侧打上邵清姿的脸，将它的弧度勾勒的模糊。

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再熟悉不过的脸，褚高明的思绪也恍若再阳光下变得模糊了。

斑驳的，阳光从树叶间投下的阴影。

“褚高明，跑快点！快点！人家就要追上来了！”

“我抱着两只大鹅呢！还比你跑得快！你腿长那么长，干什么吃的！”

“嘎嘎嘎！”（被夹得太紧疯狂抗议的大鹅）

“我说！你还好意思说我！谁叫你要偷拿人家大鹅的！还一口气抱两只！我还没说你连累了我呢!我要知道你是去偷东西，我才不会给你打掩护呢！”

“是他们家先欠我娘钱欠不还的！没钱还也就罢了，明明他们家有钱还不还！我这是合理讨债，怎能叫偷！而且，我就拿了他两只，他们家至少欠我们家十只鹅的钱！很客气的了好伐！”

“嘎嘎嘎！”

“好家伙，那是因为你只有两只手，一次只能抱两只吧……”

“所以我喊你了啊！你怎么不也抱两只！快跑！跑快点今晚我奖励你吃铁锅炖大鹅了！”

……

他好像追上了奔跑着的她，此情此景，亦如当年追上她时，看到的她的侧脸。

充满生命力。

很美。

“阿宁……”

褚高明呢喃地念叨着，邵清姿却听见了，转头问道：“是您在唤我吗？”

邵清姿正脸看着褚高明，他的思绪便也没那么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