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兰绮宁不在意这件事情,那么他还是没必要解释什么,因为无论解释还是不解释,兰绮宁都会选择,理智地利用这件事情,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如果兰绮宁,还对自己有情。
他竟然,已经开始期盼着这种事情了吗?
褚高明垂下头去,似乎是放弃了解释的挣扎,这在兰绮宁看来,就是默认,兰绮宁没有停留,飞快地跑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
寿宴中途倒没人敢动什么手脚,规规矩矩的,唯一出格的事情,就是皇帝酒性大发,月老属性上线,热衷给人牵线。
当皇帝大手一挥,给三公主和苏信元的五堂弟赐婚的时候,兰绮宁敏锐地察觉到,夏太后的眼神,不太好看。
偏生三公主自己很开心,很满意这桩赐婚,又有皇帝金口玉言,夏太后终究什么都没说。
寿宴结束次日,兰绮宁就急吼吼地前往当年褚太夫人曾去求子的庙宇拜见了当时的住持。
当时的那个住持已经八十好几了,虽然还住在庙里,但是已经退居幕后,现在的住持是他的关门大弟子。
住持告诉兰绮宁,老师父一般都闭门不见客,只在房间读一读经书,今日是老师父自己算出来,有人会来找他,如果有人来找他,不要拒绝。
“师父真是有通天之能,只可惜我虽为师父的关门大弟子,却没有学到他本领的十分之一,只能勉强撑着这个寺庙的荣光罢了。”
兰绮宁也觉得惊异,跟着住持去见他的师父。
老住持盘坐在香蒲垫上,闭眼诵经,拨弄着佛珠。
“师父,您说过的,今日会来找您的人来了。”
“嗯。”老住持缓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兰绮宁,“请坐。”
住持下意识地要给兰绮宁搬垫子,兰绮宁哪里敢劳动,自己接过垫子给自己垫了,也盘坐在地上。
住持见兰绮宁落座,便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老住持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兰绮宁,开口道:“施主想要问什么,问吧。”
兰绮宁也不客气,道:“二十五年前,有一个年轻女人来庙里求子,您给她算过,说她命中无子,需收养一个命中有兄弟姊妹的孩子,才能给她带来孩子,这件事情,您可记得?”
兰绮宁原本以为,事情久远,住持还需要想一会儿,但老住持已经回答道:“原是为了这件事情,老衲记得,这位年轻女人最终收养了一位命里没有兄弟姊妹的孩子。看来她无亲生子,是命中注定,非人力所能改变。”
兰绮宁的一颗心惴惴不安:“您可还记得,那个女人是谁?”
“老衲记得,她姓褚,不过她让老衲喊她解夫人。”老住持神色平静,就好像再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您可见过那个被收养的孩子。”
“见过一面。当时那位褚姓姑娘出了庙后,就在护城河里捡到了一个被人丢弃的木盆,里面有一个被襁褓包裹着的男婴。她当时立即抱着孩子,回来找老衲,说老衲算得准,这才刚出去就捡到了孩子,就是有这个缘分。可老衲看那个孩子,额间一股紫气萦绕,且包裹他的襁褓布料上乘,又从护城河的东面漂流而来,怕是出身不凡,最重要的是,老衲算出他命里无兄弟姊妹,是想提醒她的。但瞧她抱着孩子,一脸疼爱的模样,想着相逢终究是缘分,或许是上天给她们这一段母子亲缘,便没有告诉那褚姓姑娘真相。”
兰绮宁神色凛然。有能力将木盆跟弃婴一起丢弃的一定是较为富裕的人家,穷苦人家若是因为养不起孩子,丢弃婴孩,哪里舍得赔上作为生活物资的木盆和襁褓。
而如果东西从宫里的河里漂出来,正好是东面方向。而城东方向,也都是官宦之家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