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问郁兰因,那些药有用是不是,没骗人是不是,明明每次郁兰因都笑着收了。

他需要郁兰因给他信心。

宋泊潇根本忘了他是学什么的,毕竟他早就进入行政岗而脱离科研岗,早就走得失去初心,甚至没想过要去看看几块钱就能查阅的论文、报告。

宋泊潇在慌乱里,跑去了郁兰因的早餐店,敲门,求郁兰因开门。

当然不会有人理他。

宋泊潇怀疑郁兰因是病倒了,或者出事了,让锁匠弄开门,里头却空空如也。

郁兰因不见了。

锁匠生怕遇上脑子有病的小偷,报了警,宋泊潇被审得满脸涨红,说不出话:“我,我”

“你真的是他男朋友?你们谈了八年了?他当年资助你读完的大学?”

警方很怀疑,拿着他简直乱七八糟的笔录:“现在你月薪六位数,他破产,重病,没有其他亲人,随时可能昏倒或者猝死,你清楚,但你就想看着他起早贪黑干这个……”

宋泊潇快疯了。

他觉得不是这样,明明不是他明明感到了实实在在的痛苦。

他被郁兰因伤害了,不是吗?所有人都理解他,同情他,咒骂郁兰因。

可为什么事情被总结出来居然是这样?

他难道是这种人?

警方只是确保他并非入室抢劫,看到宋泊潇提供的短信、照片证明,也无权从道德上多干涉。

倒是来警局接他的朋友,还替他说话,义愤填膺:“外人懂什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好吧?泊潇,你这些年的苦,我们都是看着的……”

宋泊潇脸色惨白,定定看着窗外,几个人影皱紧眉低声议论。

口型分明:“白眼狼。”

“有病吧。”外人简直匪夷所思,“哪来的吸血鬼。”

“活阎王啊。”

“咋好意思说出口的?”

“你当然想不明白,你要想明白了,你也是畜生。”

……

后面这部分郁兰因拒绝观看。

他看见姓宋的这张脸就头疼,更别说切近景,郁兰因想玩手机,又发现手机未接来电也被姓宋的和他的朋友们打爆。

系统直接一道数据帮他处理掉:「要不要彻底屏蔽?」

郁兰因解恨地用力点头,又立刻返回,屏蔽不够,他要骂人。

郁小老板宣布:“我要骂人。”

系统当即帮他做语音信箱,这样被屏蔽的人打进来,就会转接语音留言,自动挨郁兰因的骂。

郁兰因很威风,气势十足,摘下氧气面罩,靠在系统肩上摩拳擦掌。

张口时却卡住。

系统低头,问:「没学过?」

郁兰因又张了张口。

他在这时候,又不由自主露出那种被养得太好、连生气也不会的神情,猫似的眼睛大睁着,以为就足够凶。

郁兰因这么愣了一会儿,慢慢摇头,恍惚了下。

“我们家……”他很小声地开口,他已经很久没说这几个字,不敢说,怕惊醒一场会吃人的噩梦,“我们家不骂人。”

他们家聊天,讲故事,谈心,分小组讨论。

大哥脑子特别好用,二十出头就读到了博士,就是性格闷,不爱说话,只愿意看着两个弟弟玩老鹰抓小鸡,一边配合做老母鸡一边笑。

二哥脾气爆,幼儿园就骑在欺负弟弟的小胖墩身上抡着拳头揍,被妈妈轻轻拍手板教育,被爸爸偷偷点赞干得好。

爸爸妈妈也不会吵架,爷爷比较会,爷爷护着全家人。

爷爷过世前,已经病得说不出话,执意出院躺在小诊所光线昏暗的病床上等死,干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