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盏茶。

系统觉得自己弄明白了这两个人的意思。

系统说:「你要他永远记住你,所以你要他亲手杀了你。」

「至于燕斩玦。」系统说,「他恨你,报复你,要你像他恨你一样恨他,他要折磨你,就像你当初折磨他一样。」

所以燕斩玦连命都不要了,冒死带人硬闯南国,劫法场抢了谢痕,肋下和肩头的箭伤到现在都还没好。

所以燕斩玦拿裘皮狐绒裹着谢痕羞辱他。

目前这种折磨,进度到了“抱在怀里喂药”和“按着人每天乱亲三百次”。

有没有一种可能。

系统也不是故意的,它确实不是干这个的,它就是想问,随便一问:「要不你俩谈一下试试呢?」

第48章 留疤了啊

反派当然没那么好说服。

系统观察谢痕, 也看这两人的过往,硬要说是爱……的确太牵强了。

燕斩玦是北地王族,却也因为生母卑微, 地位不如猎犬和牲畜,他被装进笼子里, 当作牲畜送给谢痕,又被谢痕圈养。

谢痕本身就是个被命运逼到扭曲的疯子, 又怎么会有什么所谓“温柔对待”。

就连那点稀薄的仁慈,也无非是将人随手抛掉。

系统翻找半宿,实在没什么素材, 只找到了点谢痕在天牢里叫叛臣折磨、凌虐的画面, 猫猫祟祟塞进燕斩玦的梦里, 盼着起码能让一边消消气,毕竟燕斩玦看起来……

很生气。

系统愣了愣。

窗外落雨,不大,风吹着薄草。

抓着猎刀坐起的燕斩玦垂着头, 绷带渗出血痕,胸口起伏,瞳孔幽深。

燕斩玦抬手,摸着自己的脖颈,上面没有皮革鞣制的项圈, 也没有极具羞辱意味的铃铛、锁链, 没人把他拴在雕花床榻边。

疤明明已经留下了。

燕斩玦起身离开王帐。

他踩过细雨下湿漉漉的野草, 推开那扇格格不入的房门。

谢痕伏在白狐绒里, 仍旧是他走时的姿势, 看得出不舒服,未束的黑发披散在清瘦肩头。

燕斩玦走到榻边, 托起谢痕的下颌。

谢痕被迫仰头,更不舒服,睫毛轻轻颤动,漆黑空洞的懵懂眼瞳里蓄进朦胧烟水气,仿佛眼泪随时都能滚落。

燕斩玦问:“难受么?”

谢痕定定望着他,呼吸急促,身体微微发抖,看起来心智已全然迷茫。

燕斩玦过去从未见过他这样哪怕是七岁的谢痕,也已经穿上那一身灿金龙袍,仿佛一条被困浅滩的垂死幼龙,等着被抽筋剥皮,尽是恨与不甘。

燕斩玦这么看了他一阵。

“陛下。”燕斩玦说,“谢痕。”

谢痕似乎连这也听不懂,只是本能地向他求助,用尽全力挪动手臂,慢慢地,握住燕斩玦的衣袖。

燕斩玦低头看着,谢痕这只手很快就握不住,脱力滑坠,落进北地新王的掌心。

紧跟着是温热的水痕。

一滴,两滴。

燕斩玦蹙眉,他抬头,看见谢痕流泪,那些烟水气从黑瞳里不停涌出,大颗滑落,眼里尽是茫然痛苦。

他像是面对一个比当初那条幼龙更小、更纯净、更不安和恐惧的孩子,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重病、重伤、无法动弹,在惊惧下不停落泪,本能向近在咫尺的人央求安抚和拥抱。

……和一个神智尽失的人计较什么呢。

燕斩玦沉默半晌,还是伸出手,把人从白狐绒里抱出,揽在怀里。

谢痕身体很软,瘦得轻飘,被托着靠在他肩头,脸颊贴着颈窝,呼吸变得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