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里缓慢腐烂死亡的花田。

花瓣在接吻里掉落,有些被谢弗和翻滚的血腥气一起吞下去,在暴虐炽烫的烈焰中扎根,这种根系至死也无法被拔除。

格云瑟的记忆凋零。

格云瑟忘掉了他们为敌后的第一次对峙。

那是场暴雨,这个星球的雨太多,太多,不是适合花草生长的环境,他被派去负责狙杀格云瑟。

而这个猖狂的野心家仿佛感应到了他。

格云瑟站在战舰上,遥远地透过暴雨望向狙击镜,有恃无恐朝他微笑。

他手软了,无法扣下扳机,这样静默很久,直到来抓捕刺杀者的旧世界军队把枪口抵在他脑袋上。

“愚蠢。”格云瑟用他那特有的、傲慢的语气嘲讽他,“他们在利用你,鉴别你,你根本没得到他们的真正信任……”

“格云瑟。”他问,“你伤好了吗?”

已经走到门口的银发指挥官停下脚步,颀长手指用力攥了下弯折的马鞭,军靴锃亮,脊背瘦削仿佛利剑。

格云瑟手里的鞭子狠狠挥在他身上。

他得到了一身伤,这让他越狱回去后有了交代,他只知道自己连续几晚都梦见格云瑟,他不知道别的。

现在他看着自己翻出铁丝网,狼狈踉跄脱逃,身后月下静默站立的清瘦身影抱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