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女护士瞧见了,她以为我是在担心,明明自己满脸的害怕,却还是安慰起我来:“徐医生,司机小哥是本地人,又有很多次参与这种救援的经验,你就算不相信命运,也要相信他”
听完,我莞尔一笑,“你说得对,有时候人的执念,可比命运有用多了”。
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
我们绕上正轨路段时,已经是夜里的 8 点左右,男医生随身携带的手表,成了支撑我们救援信念的时间支架。
让我们与这个世界产生了唯一确定性的链接。
“怎么还是没有信号?”,原本有些欣喜若狂的司机小哥,着急忙慌地摆弄着对讲机,却依旧无法与大队伍产生任何的联系。
“可能需要再走走,对讲机的距离,最好只能 5km 以内,何况这种商用机,撑死 2km,我们继续徒步,说不定能在下半夜找到任何的驻点,大家还需要再支撑会”
我许久没有发声了,主要是路走得筋疲力尽,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但刚刚想起过往的趣事,就来了几分精神劲。
“那就听你的,我们再坚持坚持”,司机小哥依旧带头走在前头。
“等我这次回家,我要把购物车内平时舍不得买的东西都清空,人这辈子艰难险阻的事情不知道还有多少,能多享乐一天就多快活”
“我也是,我不想减肥了,等回省城,就大块吃肉,把平时想吃的喜欢的,却又不敢轻易尝试的,都给安排上,瘦了有什么用,好看又有什么用,幸福地活着才有意义!”
身旁两位女护士,双脚因步行太多,都有些抖嗦,大家一身的泥泞和狼狈,白鞋依旧近乎全黑,但讨论声还是高亢,各自抒发着对劫后逢生的期盼。
我耳畔的话语絮絮叨叨,不断地席卷而来,而我的内心此刻却汹涌澎湃。
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们是凌晨 3 点才找到达最近的驻点。
看到柏油路的尽头,有微亮的灯光和帐篷,那种喜悦难以言表,甚至对生命渴求的念头,完全覆盖了我们的疲惫。
我们远远地望着被黑暗笼罩下的稀松光芒。
“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年纪最小的那位女护士率先发现了目的地,她激动地朝我们几位大喊,伸出颤抖的手,不停地指着前方。
我们三两个像是黑夜的潜伏者,在一片死寂中抬起了头,眼里泛着难以言表的光芒,有松懈也有喜悦。
“谢天谢地,我们终于可以歇一歇了”,司机小哥紧绷许久的神经根弦总算得到舒缓。
他比我们淡定,也许是经历多了这种场面,面对眼前这一切,眼里有坦然也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