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螺,还是帅哥,就没有劝退的道理。主要是有心无力。
我将面放在鼻口轻闻了几下,可惜鼻塞也闻不到香气,只能在梁仕沅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吃了几口,只是我没想到他厨艺还不错,好歹没让我踩雷。
“你这手艺,什么时候学的?”,我记得大二时,我缠着他陪我去参加文学社团的团建,他连肉都不会烤。
“留学时,在外吃不惯,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做,熟能生巧”,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一如既往,认识多年,从未听他诉过苦,当然,也未有过大喜大悲。
“怎么会想要回国发展?”,我放下碗筷,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药,手和脑各有各的想法,还是没忍住问。
30 岁便成为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想来移民拿绿卡,对他这般凡事精益求精的人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说不定会有其他更好的未来。
“学医有很多种选择,救死扶伤的事也有很多人在做,但是前两者取决于国家医学发达程度和人才,难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比起这些,我觉得教书育人更适合我”,谈起这个,梁仕沅的眼里总算有了点期冀的光芒。
“我还以为你是放不下你妈”,后来他欲言又止,我也不再追问。
大学时,他以高分选了临床,而我成绩一般,进了同校的心内科。
那时候我们见面最多的就是图书馆,他目标感明确,成为一个优秀的医学者,效力于国家产业,是他的毕生所求。
我其实没那么喜欢念书,学医也是因为我偷看了他的高考志愿表。
年仅 19 岁的我,从未看到身旁的人会对一件事有这么深的执念。而梁仕沅就像是道沟壑明显的分水岭,一侧让我看到了游戏世间的普通人,比如江铖涛、林可可,还有我。另一侧,是孤独且执着的梁仕沅。
我觉得他活得很孤单,突然想靠他更近些,也想努力成为他口中普度众生的人。所以原定中文系或新闻学专业的我,最后还是改了。
吃完药,男田螺并没有离开我家的表示,他指了指客厅,对着我说:“我在外头办公,你有事喊我,烧没退的话,晚上我陪你去趟医院”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的言下之意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
生病的我,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狼狈,脑子刚清醒,出于爱美的小心思,也不想同他多待。
但梁仕沅向来听不懂人话,他不走也不搭理我,继续说:“我今天刚好休假”,话落,便迅速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正往外冒气的开水,在冬日寂静的室内,散发着寥寥烟雾。
我翻来覆去,竟没有先前的睡意。只能侧过身来,盯着水杯发呆。
有次大学社团办活动,刚好下了场暴雨,人站在广场中,地上的积水都可以蔓延过膝。
夜里活动结束后,其他举办方着急隔天赶早用帐篷,我们几个学生会干部就只能穿着细薄的塑料雨衣,淋着雨,拆了大半夜的帐篷。
凌晨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宿舍后,整个人就报废了,感冒加高烧,在宿舍的床上一蹶不起,隔天在舍友照料下,独自到校医务站吊了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