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像滴入靛蓝染料,万物都笼上蓝烟,阴影和淡淡的蓝调笼罩纠缠的身躯,旖旎地翻滚。

宁拂衣将一旁的被褥拉过,盖住二人,身上的香气混合在狭小的被褥内,宁拂衣心思涌动间,慢慢往被褥深处滑去。

褚清秋却忽然从动情中挣脱,反手拽着宁拂衣手臂,将她拉回自己面前。

“怎么了?”宁拂衣被她打断了动作,呼气般轻轻道,伸手拂开她额角汗湿的发丝。

褚清秋沉默一瞬,而后张口:“让我看着你。”

“我想看着你。”她嗓子未喊便已哑了,伸手捧起宁拂衣的脸,好像唯有紧紧盯着方能安心。

好怕这是场梦,好怕她离去。

宁拂衣讶异地笑笑,但还是顺从得侧身半躺在她身边:“好。”

随后将手伸进被褥,在一片热气中寻觅,汗好像夏夜潮湿的露水,让怀中的人变得鱼一样湿滑,好像捉之不住。

褚清秋顿时颤抖,她紧紧咬唇忍着不翻滚躲避,眼底很快水汽四溢,她半是欢喜半是难耐,目光却一直未从女子脸上移开。

“你再不会离开我了对吗?”褚清秋牙齿打颤,忍不住屈膝顶起被褥,随后用力握住宁拂衣的脖颈,将她强势地箍在自己双目看得清之处。

“当然。”宁拂衣手上未停,凤目潋滟着凑近,在她唇上啄吻。

“你若再忘了我,我便……”

“你便如何?”

“便……”褚清秋说不出什么威胁的言语,最后摇头,“我好像没资格这般说。”

往常一次次先转身的,通常都是她自己。

她不知晓,原来留在原地的人,会比离开的要痛上百倍。

宁拂衣看着她软了的眼色,便知晓她此刻思绪为何,于是目光流连,笑道:“好了,过往云烟,再不提了。”

“你瞧,如今你懂我,我亦懂了你。有些事,身居其位,但凡有良心,便不得不做。”

“你护佑天下,而这天下亦有我。”宁拂衣吻过她渐渐晶莹的眼角。

“不。”褚清秋又摇头,眼泪从她眼角滑过,“你就是天下。”

宁拂衣一愣,而后忽然笑容更甚,她忽然在被窝中旋身,褚清秋红透了脸,但还是随她动作,长腿一抬,跨坐在她面前。

天光越发暗了,暗得所有物件都成了虚影,唯有一声声水声和二人的呼吸,清晰可闻。

小屋中渐渐传出哭笑交织,在夏夜的风中隐隐消散,无人听得见,只有门前夜里绽放的花草,悄悄红了脸。

翌日又是个晴天,天光朦胧穿过云层,屋顶一棵夹缝生存的草,摇摇身子抖掉露珠,享受晨光洗礼。

宁拂衣睁开眼时,她正以一个十分娇弱的姿势,枕着褚清秋伸出的手臂,缩在她怀里。

因为夏夜暑热,被褥不知何时被踢下了床,所以她定睛时,所看见的场景便同昨夜一般无二。

鸡皮疙瘩和红霞一齐爬上肌肤,宁拂衣忙从褚清秋臂弯挣脱,挥手化出衣衫,小心翼翼把她盖住。

褚清秋身形十分好看,像修竹,像神花,像皎月,肌肤白得好像面粉里滚过,而因为昨夜太过疯狂,此时泛着大片的红。

当然宁拂衣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化出件亵衣披了,恍惚间蹭到手指的黏腻,又恍惚地恍惚了好一会儿。

而后笑意爬上眼角眉梢,屋外鸟鸣叽喳,空山幽寂。

是再平常不过的清晨,往后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平常,她们不再需要提心吊胆地保命,铁马峥嵘地对抗邪灵。

许是她忍不住笑出声,吵醒了褚清秋,女人睁开双眼,眼底还残留疲惫后的慵懒。

她对上宁拂衣的目光,身子僵了一瞬,而后淡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