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希冀任何人出现,可如今居然有人来救她,这个人还是褚清秋,让她心中一时复杂,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边沉默了半刻,才张口回答:“路过。”

说罢,褚清秋便走到那只凶猛的“白猫”身旁,柔荑轻轻在它毛上捋过,“白猫”便呜咽一声,在漫天的飞羽中化成了正常的猫咪大小,骄傲地高高翘起尾巴,低头去闻平安的脑袋。

路过?埋了无数修仙人尸骨的鬼眼,就这么好路过的么?宁拂衣狐疑地眯起眸子,却也没再说什么。

无论如何褚清秋方才也救了自己,而且宁拂衣不得不承认,自己虽然厌恶她,但再不会有人像她一样,只要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很安全。

既然是主动伸过来的大腿,她便屈尊抱一下,宁拂衣黑溜溜的凤目转了转,当即打起了算盘。

少女的心思百转千回,全被褚清秋看在了眼里,那双桃花眼轻轻眨了眨,移开眼神。

“你又为何在此处?饶是那几个长老下来都活不得命,你区区凡境,不知晓此处危险么?”褚清秋蹙眉训斥。

“我又不是自己跳下来的!”宁拂衣俯身抱起平安,压抑着脾气嘟囔,“谁知那飞鹰舟出了故障,又不知何人将我撞了下来……”

她话音未落,心里顿时吹过一股寒气,抬眼看褚清秋时,发现对方的眼神也并不淡然。

方才情况紧急,她未曾细想,如今重新回忆一番,若说飞鹰舟上是同门惊慌失措撞了她,可后面她已经在半空中被柳文竹拉着,周围并无旁人,又怎么会被撞。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为之?

宁拂衣抱紧了怀中的平安,上辈子她自知自己不会有契约灵兽,所以都没有来过铜川,也就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件。

按理来说她今生还未入魔,也就并不会树敌,那会是何人搞鬼?

旁边褚清秋的眼中也风云变幻,不过很快便恢复平常,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方才那只是中阶魔兽,还方可应付,可这鬼眼中魔兽数不胜数,若是遇见更为厉害的,我都难以保命。”

“此处无法御剑,所以加快脚步,在天黑前走出去。”褚清秋转身,衣袖云絮一般飘过。

宁拂衣见大腿走了,连忙将平安往怀里紧了紧,大步跑过去,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从何处走?”宁拂衣看着眼前望不到头的嶙峋乱石,忍不住问。

“谷底有根密道,可通往铜川。密道口我下了结界,唯有人方可通过。”褚清秋每走一步,脚底都生出发光飞羽,让她足底沾不到泥土,宁拂衣低头看了眼自己泥泞的脚,不禁心生羡慕。

“这万丈深渊何来密道?”宁拂衣又问。

褚清秋沉默了半晌,直到宁拂衣以为她不会回答了的时候,才悠悠开口:“我挖的。”

宁拂衣打了个寒颤,心想不愧是神尊,到底勇猛。

“那如今为何不能再挖一条?偏要去寻那个旧的。”宁拂衣试探地问。

闻言,褚清秋低头看了看手掌,随后将手背在身后,语气冷了些。

“挖不得了。”她说。

果然同她想的一样,宁拂衣垂眸,褚清秋修为有损,且还无法恢复,但自己无法开口问,不知褚清秋如今还剩几成的实力。

也不知在这时刻吸取仙力的谷底,褚清秋还能不能坚持,宁拂衣背在身后的手微张,却已是半分仙力都使不出来了。

她能够感受到煞气在逐渐侵蚀身体,使得她脚步愈发沉重,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好像生了锈,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但这疼痛于她而言不过小事,她便暗暗忍了。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心思各异,无声走了半个时辰,中途时不时冒出些胆儿肥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