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赴死,只因你生来为神,便要承担这许多吗?凭什么!”

她说凭什么的时候,声音已带了哭腔。

褚清秋像是暗夜凉风,拂去她周身浊气,而她逐风两世,却仍是握她不住。

她不要这般,亦痛恨自己没有办法如今就除掉蓬莱,斩断那颗高高立于天上的,作恶多端的头颅。

“可是鬼火不灭,便是如了邪灵之愿,人间将成为炼狱,你所触目所及的所有生灵,皆会化作灰烬。”褚清秋双眸沉寂,“包括那些一心为你之人,柳文竹,容锦,九婴……”

“那也同你无关。”宁拂衣打断她话,偏执感涌上心头,只想拼了命抓紧眼前的人影。

“来人。”她忽然说,随后黑烟涌起,寒鸦落于她身前,黑溜溜的眼睛看看宁拂衣,又看看黛眉攒起的褚清秋,发觉气氛不对,未敢多言。

“去云际山门,告诉平遥长老,就说神尊有要事在身,这几日不回回门了,要他们抓紧寻找玉净开云瓶的下落。”

寒鸦低头道了声是,然后挥着翅膀离开。

“宁拂衣,你……”

“同我回憷畏堂。”宁拂衣头一次用这般强硬的语气,言语不容置喙。

憷畏堂安逸祥和,同离开时并无差别,进门的石桥下流水潺潺,时不时闪烁锦鲤鳞片的金光,照亮四周坚硬的石壁。

褚清秋被宁拂衣一路拉着往里走,再然后大门封死,三道结界将地宫与世隔绝。

“宁拂衣,你要囚禁我么!”褚清秋听见结界落地的声响,愤怒地甩开了宁拂衣的手。

白骨自她掌心化作玉棍,如剑般指着宁拂衣面门。

“我没有囚禁。”宁拂衣无畏地望向她,张开双臂,“结界同我命脉相连,你杀了我,自然可以出去。”

“宁拂衣!”褚清秋掌心白光一甩,凌厉寒光擦着宁拂衣身体而过,将石桥炸成碎片,桥下锦鲤将尾巴摇出残影,着急忙慌地躲避。

“你当真是好样的!”褚清秋气得眸尾泛红,胸脯起伏。

“你不是早便知道。”宁拂衣放下双手,眼中冷冽决绝,说罢没再多言,转身回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