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风身上的味道好闻极了,宁拂衣在她肩膀上蹭干眼泪,把软软的身体埋进她怀中。
宁长风却也不抱她,就任由她自己挂着,随后纵身散开岚烟,落入紫霞峰峰顶。
她刚落下,一柄白玉笛子便卷着狂风而来,宁长风笑眯眯地卷起衣袖化去狂风,以柔克刚卸了玉笛力道。
随后白衣闪过,玉笛已被人收回掌心,恰如九天飘雪,带起清清冷冷的云絮。
“我叫你不要再带这孽障来我紫霞峰,你又带来做什么,不怕我手一抖,当场将她杀了么?”褚清秋面色如霜,横眉扫了一眼才不及宁长风大腿的女娃娃。
宁拂衣不知晓眼前这个女人为何要唤自己作孽障,更不知晓她那眼神里为何满是厌恶,于是怯怯躲进宁长风身后。
宁长风则对她所言不以为意,笑着便往石殿中走:“谁叫你数年避而不见我,我日夜念你,辗转不寐。”
“油嘴滑舌。”褚清秋冷言道,但终是没将她赶出去。
“不过我也确有要事,门中人又多去历练了,无人看管她,还请神尊帮我看管半日。”宁长风笑道。
于是一炷香的时间后,宁拂衣几乎是被宁长风扔进了石殿,而她二人在外争执半晌,最后鸦雀无声。
褚清秋迈步走进门,面色更冷,所过之处几乎滴水成冰。
宁拂衣胆怯地缩在石殿角落,小声道:“我娘呢?”
“死了。”褚清秋淡淡道,她似乎不想多看宁拂衣一眼,倩影从她面前飘过,沾着花香的衣袂拂过脸颊。
随后咚的一声,褚清秋将自己关在了门中,独留宁拂衣小小一个人留在偌大的冰冷石殿。
宁拂衣起初还能忍受,但随着夜色降临,石殿中越发峭寒刺骨,触手皆是黑漆漆一片,宁拂衣又冷又怕,只得壮着胆子扒开石门,爬进了可怕女人的寝殿。
褚清秋本在静心打坐,听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缓缓睁眼,随后面色不善地看着一丁点大的娃娃爬将过来,安安静静坐在她身边。
长得倒是圆润可爱,就是眼下那两颗泪痣太过惹眼,让红彤彤的脸儿多了几分阴邪之气。
褚清秋泠然看着,忽然伸出手,钳住了她脖子。
孩童的脖颈就如同雏鸟,软得像没有骨头的面团,轻轻一捏便能了结了性命,也能了结往后大患。
褚清秋的眼神越发冷酷无情,修长的五指逐渐捏紧。
然而就在此刻,两只软软的小手忽然攀上她手臂,热乎乎的惹人战栗,褚清秋愣怔一瞬,手登时泄了力道。
再然后腰上一软,宁拂衣不知何时爬了过来,伸开软绵绵的双臂,抱住了她的腰。
孩童不知晓方才自己的命悬一线,只是往常宁长风伸长手臂便是要她抱抱,她便想当然地以为眼前这个可怕的姨母也是如此。
大人果然都是这般口是心非,看似厌恶她,却还是要她抱抱,宁拂衣在心里叹了口气。
褚清秋从不曾同人亲近过,更别提是这么个哪儿都热乎乎的奶娃娃,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她顿时觉得身子酥软。
待反映过来时,她连忙震手将人挥开,她虽没用什么力气,但宁拂衣实在柔弱,被她直接掀翻撞到了冰冷的砖石。
宁拂衣又痛又怕,仰头哇哇大哭,褚清秋自是烦躁不已,低声道:“出去。”
说罢从一旁扯了件氅衣,抬手扔给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孩童,又加重语气:“出去,不许再进来!”
宁拂衣被她吓得浑身直颤,她呜咽着拽起氅衣,手脚并用爬出门外,待石门重重关合,又哭着用氅衣围住自己。
衣衫上花香清冽馥郁,然宁拂衣被女人吓破了胆,便也不觉得好闻了,她知晓门中的人或多或少都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