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拂衣立即从床上跃起,把已经胖得分不清头尾了的平安放在地上,身体化作道流光,出现在悬梁阁外。

怀里抱着几十卷竹简的容锦被忽然出现的她吓得连连后退,定睛一看,惊诧道:“拂衣?”

“你修为何时如此精进的?”

“最近勤修苦练了一些。”宁拂衣打了个哈哈,垂眸看他怀里的竹简,“这是……”

“莫要提了,如今景山长老不在,负责门中衣食住行的成了我一人,还得管着剩下的弟子修炼,我这些日子就没合过眼睛!”容锦眼下的黑青都快掉到下巴上了。若不是他眼睛还算有神,便是活脱脱一个行尸走肉。

他说着将袖口递过来:“这里面有唐温书掌门用神鸟递来的书信,要交给平遥长老,我实在抽不开身,你帮我跑上一趟吧。”

宁拂衣伸手将薄薄的信抽出来,还未等开口,容锦便抱着竹简匆匆忙忙往悬梁阁里面跑,人眨眼便没了影子,只留下叮嘱的话:“平遥长老在云深殿!”

宁拂衣立在原地,无奈地抖了抖信封。

可能因为下雨的原因,云深殿门口没有弟子修习,水将玉白色的地面冲刷得一尘不染,干净得脚踩上去都打滑。

宁拂衣捏着信走上台阶,还没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争论的声音,她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一时不知该不该打断。

争吵的是一男一女两人,男声故作温润,女声中气十足,显然是梅承嗣和平遥长老。

“此事本尊认为不必多虑,仙凡有别,凡间之事只要不涉及妖魔,便同我仙门无关。何况无人请愿,我们云际山门何必去蹚这个浑水。”

“掌门怎知此事不涉及妖魔,如今无人知晓其中缘由。若是我们不尽快差人查明原因,若是重现当年苍云国之惨剧该如何!”平遥长老虽言语还算尊重,但此时显然已经压不住怒火了。

“门中已经没了人手,剩下的不过是些没什么修为的弟子,女帝一事不过是小事,何须我们插手。”梅承嗣笑眯眯道。

“可是……”

“平遥长老。”梅承嗣加重了语气,“本尊才是掌门,此事本尊说了算,无须再商量。”

“这……”

“行了。”梅承嗣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东岳送来的点心本尊还没来得及尝,此事莫要再谈。”

说罢,他摇摆着衣袖踏出门外,同等候在门外的宁拂衣对上眼神,那双藏在浓密眉毛下的眼睛打量了宁拂衣一番,摸了摸胡子,领着两名护法越过她离开。

宁拂衣朝他背影暗暗呸了一口,伸手敲了敲门框,迈步进去。

身着暗紫色衣袍的平遥长老正站在阴影里,棱角分明的脸此时绷得紧紧的,一看便知压着怒气,她伸手用力整了下发冠,这才压下怒火。

“何事。”她转向宁拂衣。

宁拂衣不想触了她的霉头,低着脑袋呈上东西:“长老,这是容锦师兄要我送来的,说是唐温书长老递的书信。”

平遥长老绷紧的嘴巴这才和缓些,她伸出瘦削的手接过来:“好了,下去吧。”

宁拂衣后退着要溜走,然而却被忽然出声的平遥长老唤了回去:“且慢。”

宁拂衣狐疑地抬眼,发现平遥长老朝她勾了勾手,压低了声音:“宁拂衣,你回门中多久了?”

“几日吧。”宁拂衣微微往后仰身。

“你可知柳文竹如今在岐国?”她又问,“可知岐国皇帝性情骤变,荒淫无道之事?”

宁拂衣颔首。

“那便好。”平遥长老将手背在了身后,神色依旧冷峻,“文竹午时传信回来,说岐国一行十分不顺利,我便考虑多派几人前去助她。你同文竹乃莫逆之交,可愿前去瞧瞧?”

宁拂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