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不由得想起那晚在他身上闻到的脂粉香,不以为然地笑道:“噢?”
裴筠点点头:“真的,我虽然很少出门,但也知道整个京都的男子,属大哥最为拔尖,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当我的大嫂呢,我和筝姐姐一出门,那些女郎争着和我们交好,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裴筠似乎想用裴湛这个例子来向翩翩力证“世上还有好男人”这个道理,也有心想矫正翩翩的“不良思想”,于是卖力地宣传起自己的大哥来。
“大哥从小到大收到的女子情信,若攒起来恐怕比咱手里这两本书还厚呢。”
“更夸张的是,有的女子为了追他跟着马车跑,有的呷醋甚至大打出手。”
李徜坐了下来:“嘿这人咋听着这么耳熟呢?”李敞看向裴湛。
高远“刷”地一声打开象牙折扇:“原来是你府上的妹妹。”
裴湛默不作声。
“噗嗤”一声,楼下的女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裴湛微微调头,透过槅扇望去。
就见那女子眼波荡漾,潋滟生姿,笑容生动得若夏日里携露水而绽的芙蓉。
“燕姐姐,你笑什么呀?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翩翩笑得眉眼都弯了,她解释道:“我相信,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场景。我小时候在家乡,扔一根香喷喷的肉骨头在院子里,就能引得不少饿狗争相抢食呢。”
这话一落,裴筠也忍不住笑了:“哎呀,燕姐姐,你太促狭了。”
茶舍里的高远憋不住,抱住肚子闷声笑了起来。
李徜也笑得见牙不见缝,憋笑道:“哈哈,裴湛,你也有今天,可算是有人不吃你那一套了。这是你哪个神仙妹妹?我必须得认识认识。”
他心里跟长了草似的,说完站起身,往扇门处探头探脑。
裴湛眼眸沉沉,唇角绷着,脸色不善,李徜眼神刚瞥到楼下那一抹倩影芳华,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一番,就听见“砰”地一声响,那叉竿被裴湛抽了,扇门紧紧阖上了。
“嘿我说裴湛你忒小气!我看一眼而已,又不少你一块肉。”李敞嚷嚷。
高远笑着对李徜说道:“你可长点心,那是人家府上的妹妹,你以为是你勾栏里结识的莺莺燕燕呢,忒没眼色,由得你评头品足的。”
李徜这才讪讪坐下来,不爽地灌下一口茶:“得了,我还不如去水云间找芸娘呢。“
说到这,李徜又神秘道:“嘿,你们听说了没,那水云间的头牌鱼婉儿被周岩礼给打了,哎哟,如花似玉的一张脸,肿的跟馒头似的,那小子,也忒不懂怜花惜玉,是有些变态在身上的。”
高远斜觑了一眼裴湛,笑道:“周岩礼一向为人专横肚量狭小,这么些年来一直和某人暗中较劲,偏那鱼婉儿当着周岩礼的面不避讳地向某人抛媚眼,他如何能忍,可惜某人就跟聋了瞎了无异。”
“某人”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吭声。
恰好李徜和高远的小厮走来,耳语了几声,三人也就散了。
楼下的翩翩和裴筠出来有半日了,也打算回府,那裴筠紫苏饮喝多了,在翩翩耳里嘀咕了几句,就跑了。
人有三急么,翩翩点了点头。
于是,她百无聊赖地坐在交椅上等着裴筱。
正要将那本《风流太后与男宠的风流史》放入书柜中,忽地从斜里伸出一只大掌,手指粗粝修长,强势将她手里的书夺了过去。
翩翩一惊,遽然回头,看清来人后,心里猛的“咯噔”一声,僵硬地站了起来。
国公府世子裴湛跟一尊大佛似的,杵在她面前。
只见他看了看书封名,眉棱紧皱,好半晌没有言语,过了一会,抬起一双阒黑渗着寒意的眼睛,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