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又拿来一块柔软的巾帕帮她绞头发,直至将头发绞得蓬松。
翩翩已是两眼都有些睁不开了,翠玉忙起身,就想招呼她睡下。
这时听见内室的门传来响声,翠玉忙走过去,来人是裴湛。
翩翩正要将身上裹着的棉帕取了,想换上睡觉的衣裤,见到裴湛,只抬了抬眼皮子,倒是没再动作了。
裴湛盯着她看了一会,又瞧见了屋里那只乖顺的狮子猫,他冲翠玉冷声吩咐:“将这只猫抱出去,不许进来。”
翠玉回过神,忙去抱那只猫。
翩翩今晚本来就有些情绪不对劲,往日里还罢了,今日竟是格外见不得他管着自己身边的人或物。
她看也不看裴湛,冷声冲翠玉道:“把猫抱来给我。”
翠玉的手僵住了,一时左右为难。
裴湛脸色开始变沉,看向翠玉:“你出去吧。”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翠玉忙不迭地溜了。
翩翩趿着绣鞋起身要去抱那只猫,却被裴湛一把搂住腰肢,一个用力将她抱入怀中,制住她的脸颊,观察她的表情。
他瞧见她晚上喝了酒,清艳的面容上染上了几分娇媚,愈发显得山眉水眼,鬟烟鬓雾。
翩翩皱眉,用手抵着他,试图推开他。
“我不喜欢你对着其他男人笑,你离高远远一些,他和李徜都不是什么好人。”裴湛声音阴郁。
翩翩不知道李徜是何方神圣。
她头往后仰,看了他一会,不以为然道:“他们不是好人,那你就是好人了?”
她又闭了闭眼:“你管的未免太多了。”
裴湛恼她,目光略显阴沉,毫不客气地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
翩翩吃痛,睁眼,眼里生怒,推他,推不动:“你是不是属狗的。”
裴湛依旧埋在她的锁骨窝处,不满地低语:“我不属狗,但这猫你不能养,你若喜欢猫,我再给你寻一只更好的来。”
翩翩气得想发笑。
裴湛又抬头:“我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我不许你对别的男子撒娇卖痴,你可听好了。”
翩翩撇过头,彻底不想搭理他。
裴湛也不需要她的搭理。
翩翩气极,每次都是这样,他不想回答了就想拉她上榻,她出言讽刺:“世子的功夫真是价值千金,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世子也是醇熟的风月中人,我猜猜,可也这样对过楚姐姐?”
裴湛此刻的脸色也真的难看了,身体紧绷,呼吸渐沉:“胡说什么!不要把阿芙扯进来!”
其实她刚说完那话就后悔了,她喝了点酒,脑子是有些乱了,再加上心里存了些不可名状的情绪,以至于有些口不择言。
可是心里刚升起的悔意,在听到那亲密的“阿芙”二字时,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心脏似被一只大掌紧紧攥住,有些喘不过来。
她慢慢直起身,头发披散,手指都在颤抖,嘴角却在笑:“她和我不一样是吧?她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人人可踩的泥,她是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女,我是人尽可夫的妓女,是吧!”
“燕翩翩,闭嘴!”听见她这般自辱自弃的话,裴湛瞬间怔住,脸色黑沉,下意识呵斥。
她哪里还停得下来。
自十二岁起,她便失去了庇佑,一个人苦苦挣扎,再没有人教过她,她应该如何表达自己,又该如何保护自己。
她就连第一次来月事时,因为没有长辈在身边教导,她都是惊慌失措的。
正如此刻,她通过自我贬损来保护自己,这其实是一种防御姿态。
她的语言又充满了攻击性:“我就是个无父无